正當我尷尬萬分之際,樸基東率先耐不住性子,從他的隊伍中出來,站在最前麵。
“離歌?”他剛才在人群後的驚訝都用完了,現在卻再次裝作吃驚的樣子,張大了眼睛和嘴,激動地大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我看著他,羞愧難當。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答。
“我能單獨和你說些話嗎?”接著我祈求著望著他。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他的家人都對我露出敵對的眼神,他再次看向我的時候,已是滿臉的不知所措。這讓我費解而又絕望。看來是沒有辦法指望他能替自己開脫了。我知道他的家族對他的重要性,以及他的祖國給他的文化熏陶教育他要做個顧家孝順的孩子,但是他不可能不從客觀角度去審視一個事件吧。他應該力所能及地保護所有人,包括他的朋友。好吧,這樣想又似乎太自私了,我和企圖謀劃取代他家族的人勾結在一起,為了保全自己,帶了能破壞他家族的東西。
他看了看我,對我說:“有什麼要說的,在這裏說就可以了。”
“實不相瞞,我是來尋找仇範受害的線索的。”
“什麼?對於這件事你還有什麼疑問嗎?”一直未有動靜的樸東順,他依然站在他母親的身後,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終於開始說話了,說完,走出來,站在他哥哥身邊。他們對望了一眼,仿佛在執行一個儀式。
“當然有,我覺得你們樸家在仇範的意外死亡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身後的人群裏,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冷笑,接著又一聲稍大的笑聲冒出來。所有的女仆都跟著莫名其貌地笑起來。這讓我不知所戳,他們在笑什麼。
“夠了,離歌。你不要裝糊塗了。那件事你最清楚了。”樸東順怒吼一聲,眼睛都快要鼓出來。
我被那些笑聲搞得暈頭轉向,樸東順說的話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怎麼死的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樸家在仇範身前是否傷害過她?”
“哼,人都死了,你還追究這個作什麼?要倒打一耙?”樸東順怒氣衝衝,甚至要衝上前來,給我一巴掌以示警告。樸基東及時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向後躲了躲,但及時收住了腳,我擔心會踩到身後人的腳。
“這個我知道,我弟弟是對仇範有過家暴行為,我為你和死去的仇範道歉。但是……”他回頭對樸東順產生疑問,“你和離歌小姐之間,你們在仇範的死上都有什麼瓜葛嗎?”
“夠了夠了!我來說。”一時在旁邊看我們爭吵的樸家老夫人,也從人群中走出來,在他們中間站著,她身材矮小,兩個兒子魁梧。他們的站姿構成一個大大的m字型。
她眯著眼睛,近乎用隻有我剛能聽見的聲音說:“離歌小姐,我猜測你應該是被人偷去了記憶,不然怎麼連我們之間的合作都不記得了?”
“什麼?合作?我什麼時候和你們合作過?”我不解地問。
“仇範死的當天,你不是和周先生一起來找我們家基東談商事嗎?你不記得了嗎?”她不說話,她的小兒子口氣不滿地說。
“我也在現場嗎?”我大驚。
“你忘記了嗎?”老夫人繼續問,臉上的皺紋密密麻麻。她不安地笑起來,臉上的溝壑就變成一條條蠕動的長蟲。
“我……”怎麼可能呢?我從沒有來過這裏,更沒有和他們一家談過什麼合作!話說,之前袁永恒和我所說事發當天的一切細節,從未提及我也來到樸家的事宜啊!我回頭去看身後一直站著默默無聞的袁永恒和他的媽媽,竟發現人早已不見蹤影。我再回過身來,卻發現,他們已不知不覺站到對麵的隊伍中去了。我氣得不可遏製,全身發抖。我被一個喜歡耍小聰明的人玩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