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有一年,仇範和我在北京讀書那會,她有一次帶回一個傻小子,說要和我一起玩個三人遊戲。那傻小子對這種事倒是熟能生巧,一點就通。羞射地點了點頭,然被我拒絕了。仇範總是迷戀於嚐試新的東西,但是總會以我為圓心。也隻有我勸她的時候,她才會稍微收斂一下。而後來,大概是我也覺得她好玩,就喜歡看著她胡鬧,我也正好看看熱鬧了。這種放縱本身帶有隨她便的意思,無所謂和不在乎罷了。
我不想再多說一句關於金珠恩也是一個正常人的話。因為我有多嫉恨她,就有多希望能在這裏把她描繪得多麼奇特詭異。但事實是,此後不久,她竟與她出獄的母親還是和好如初了。這不禁讓我對那位曹先生多少有些愧疚。
在和周先生很多次預備結婚時,我們都計劃過離開赤島,去尋覓我們的天堂。會登上遠走的火車或者從天上飛走,與過去劃出一條界線。如果還選擇彌留在此地,恐怕我們都要被所有人看熱鬧了。我對金珠恩說的那些話深信不疑。所以覺得要做最後的改變。
讓我和周先生結婚吧,然後我們離開這裏。隻要他心裏還有我的話,我希望我能是那個天使,帶他殺掉心魔,離開赤島,拋下過去。
我不再去想他們三人的歡樂場景,我要想些開心的事情。
周先生想來也是做了準備了,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求過婚了。他這麼聰明,一定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我也不想傷害他的金珠恩小姐。
於是我們開始緊急的籌備一切婚禮事務,特別是我,一刻不停的忙上忙下,生怕中途又出了什麼岔子害的最後結不成。
已經開始進入初夏了,焦躁的蟬鳴在路邊的樟樹林上聲聲不息,白雲一朵朵,在藍藍的天上從東邊飛到西邊。我本該沒有這麼閑適的,現在的我在這下午的四五點鍾,該是要去幼稚園接小孩子回家,接著去菜市場選購食材,為一家人準備可口飯菜的時候了。隻怪我當時並沒有結上婚,所以在這幾年,我還過著單身的生活,沒有孩子,沒有小小的家庭,這多少讓人感到寂寞。
婚禮在即。爸媽和其他的親戚也已經在酒店安排入住。周先生是孤兒,所以隻有個別幾個男同事充當他的親友團。伴娘是水仙,伴郎是周先生的朋友,一個從未見麵,也從未聽他提起的精瘦又機靈的人。一切忙碌的景象給人的感覺是順順利利、妥妥當當。
我和周先生預備一起去婚紗店,換上禮服,然後化好妝後一起再回到酒店舉辦儀式。
因為中意的婚紗店和酒店有點遠,而且擔心早上會堵車,我們很早就出門了。我們來到婚紗店,那時候顧客很少,隻有正在打掃梳妝台清潔的服務員,還有若幹滿眼迷離的迎賓員。接待我們的是早見過麵的化妝師,一臉的笑容,仿佛結婚的是她。她帶我來到後麵的梳妝間,服務員開始幫我試穿幾天前我早已定好的禮服。
“嫁給最愛的男人,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女化妝師對我說。
我在鏡子裏看見她年輕美麗的臉,一時間接不上話來,末了,我還是說:“我很愛我先生。”
我從簾子裏出來,在試衣間的鏡子前又哭花了妝,陪著我的服務員不得已將化妝師請進來又為我補妝。就這樣磨磨蹭蹭,大約過了半個鍾頭,我才從不安的狀態裏走出來。這時候,周先生在外麵等候得也許有些倦怠了,我著急要見他。可是周先生並不在試衣間外麵等著,外麵的紅色沙發上空空如也,隻有一杯熱水安靜地留在茶幾上冒著熱氣。服務員過來告訴我他出去了一會兒,可以幫我叫他進來。等了一會,他從外麵回來,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看著我怔怔地說不上話。
“你怎麼啦?”
“沒事。”
“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