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到了公司,很稀奇地,唐修早早的在公司等她。

唐修正百無聊賴,一臉閑散神情,見了唐黛卻立刻站起身,麵上透出著急的神色,有些激動地說:“姐,霍成梵回來了!”

這語氣,明顯是在邀功,他自認為掩飾的很成功,但熟悉心理學的唐黛,從他的肢體語言就能看出來。

唐黛將包放到桌子上,氣定神閑的樣子,一絲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唐修扶了扶斯文的眼鏡,無框鏡片後的目光分外真誠,他緊張地說:“姐,霍成梵可一點都不簡單,是霍家最厲害的人物,霍家如果重新崛起的話,他們惹不起晏家,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我們唐家。”

現在的唐修,表現極好,不僅對他的私生子一副慈父表現,對唐黛如同親姐姐一樣,如果是以前的唐修如此,唐黛或許還會相信,但現在的唐修,唐黛隻會冷眼看他演戲。

“我已經知道了!”唐黛坐了下來。

唐修一怔,隨即一臉釋然,說道:“姐夫他比我的消息靈通多了。”

唐黛也不打算解釋,轉言敷衍地問一句:“公司最近不忙麼?”

如果識趣的話,這就是送客語了。

唐修當然不肯這麼輕易離開,他“嗬”了一聲,說道:“我這是閑職,自然不如哥他們忙了。”

唐黛笑了笑,沒說話。

唐修沒話找話地說:“姐,你最近看著臉色很好啊!”

“是嗎?”唐黛隨意地問了一句,心想天天大補,臉色能不好嗎?她都覺得自己胖了,可晏寒厲總是一口咬定她瘦了,她覺得他眼睛有毛病。

想到晏寒厲,唐黛那素淨白皙的臉上,帶上了淺笑,看起來清新唯美。

唐修忙接話道:“是啊!”他轉言說道:“姐,你別嫌我多事,你也該給我姐夫生個孩子了,晏家一下子多出個繼承人,沒有孩子,那不占優勢啊!”

唐黛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了。”

唐修見她明眸皓齒,澄澈的眸子無限靈動,與唐如那假精致相比,不知道要強了多少,也不知當初眼睛長哪裏去了,認為唐如比唐黛好看。

話題又進行不下去,唐修隻得再轉移話題,說道:“姐,我想挽回天愛。”

霍家完了,晏家長成B市毫無爭議的第一,唐修有這樣的念頭再正常不過了。

唐黛說話:“為了孩子,這樣想是不錯的,不過這件事我也幫不了你。”

唐修頓時一臉可憐的表情,乞求道:“姐,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呢?天愛她連見都不見我。”

唐黛一臉無奈地說:“現在我婆婆回來了,我不能和天愛多接觸,不方便,你要理解。”

這話說的心平氣和,卻讓唐修再說不出什麼,想討好唐黛的他不能讓她反感,於是隻能悻悻離開。

唐修不甘心,他沒回公司,而是去了母親那裏。

還沒進門,他就聽到孩子們的叫聲,他眉頭一皺,進了門,果真看到母親在陪唐如的孩子們玩,地上散落的都是玩具,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妖豔得不像話的唐如在照鏡子,精致的服裝與妝容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可這樣的美卻讓他覺得膩,遠不如唐黛那樣清新自然的美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更重要的是,唐如再美,也沒有唐黛眼中的智慧與身上的貴氣。

唐修有些煩躁地把沙發上的玩具掃到地上,騰出一塊地兒坐下,他拽了拽領帶說:“媽,霍成梵回來了。”

“是嗎!”容宛靜淡淡地應了一句,便又繼續哄孩子。

唐修對母親的反應十分不滿,他叫道:“媽,霍二少可不是普通人,你應該讓唐如去勾引他,這兩個霍家孩子,總在這裏住著算怎麼回事?”

唐如停下了整理衣服的手,轉過頭看向唐修,卻沒說話。

容宛靜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說:“有你這樣說你妹妹的嗎?孩子在這裏住著挺好,我一個人也寂寞。”

“媽,你想有人陪,可以照顧我的孩子啊!幹什麼去照顧別人家的?”唐修不滿地說,完全不在意唐如的感受。

容宛靜冷哼一聲,反問:“你的私生子還是你前妻的?你先問問那兩個孩子會送到我這裏來嗎?”

晏天愛的肯定不可能,唐老爺子的更不可能,現在唐璟可是他的心頭肉。

唐修被噎了一下,他有些惱火地說:“媽,您總要想想辦法吧,難道就這樣一直下去了?”

容宛靜看看他,又看看唐如,她心裏已經很清楚,這兩個孩子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為,即使將來有所作為,也不會對自己好的,她幹什麼處心積慮去爭取?現在一切都很好。

她微微一笑,說道:“我看你倒不如指望你爸,好歹他還在唐家。”

“他?”唐修瞬間火大了,說道:“他每天隻知道和女人鬼混……”

說到這裏,他自己停住了,他到底還有著唐家的教養,不允許自己如此肆意地說自己的父親,如果不是他長期對父親不滿意,他也不會說出這樣失態的話。

容宛靜不在意地別開目光,說道:“行了,你們的事我也沒辦法。”

唐修欲言又止,看眼唐如說道:“打扮這麼漂亮,是不是要出門?”

唐如冷哼一聲,扯了扯漂亮的裙擺,拎上包走了。

她走後,唐修才說道:“媽,您把唐如弄得這麼漂亮,想讓她嫁給誰?”

容冷眼說道:“那是她自己折騰的,她在我這裏住一輩子我也沒意見。”

這藥如此霸道,她是不會讓唐如多吃的,但現在已經失控,唐如根本不聽她的,誓要嫁個比晏寒厲還好的男人。

一想到這裏,容宛靜說道:“你還是別打你妹妹的主意了,容家名聲這麼臭,她又有兩個男孩子,但凡有點腦子的男人都不會貪那點美色,你追回天愛倒是個好主意。”

她不在乎兒子是否能追回晏天愛,隻要他別來煩自己就行了。

唐修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滿,他站起身,說道:“好吧,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

唐黛兩個月產檢的時候,晏寒厲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另一邊則是高坤,避免有人會碰到她。

過不多時,晏寒厲捧著B超單看了半天,問她,“我怎麼沒看到胎芽和心血管?”

唐黛笑著說:“我也不會看,你要是會看,就能當B超科大夫了。”

晏寒厲轉身就想往回走,說道:“不行,我得去問問。”

唐黛一把拉住他說:“人家裏麵還有孕婦呢,你去問大夫吧!”

晏寒厲想了想,說道:“算了,我找別人問。”

他陪著她做完檢查,一切正常,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句:“霍成梵在這裏住院呢,要不要去看看他?”

唐黛心裏想笑,他能說出這句話還不定多糾結呢,她輕快地說:“不必了。”

晏寒厲臉上的陰雲頓時消散了,心中的大石也瞬間粉碎了,這是件頭疼的事,幸好他有個好老婆。

把老婆送回公司,他直接去了宋宜信的醫院。

宋宜信正用放大鏡欣賞著一件小雕像,這雕像雕的精美絕倫,堪稱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晏寒厲進門的時候,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沉浸在他藝術的海洋中。

晏寒厲把B超報告拍到他麵前,他斜眼看了一眼,不悅地哼道:“不是說誰也不準打擾我嗎?”

“宋宜信!”晏寒厲的聲音極為深沉,帶著警告。

宋宜信猛地抬頭,手裏舉著的放大鏡映出晏寒厲那張超大的黑臉,他嚇得把放大鏡一扔,臉上立刻堆起笑說:“晏少,您好!”

晏寒厲坐了下來,宋宜信指指自己麵前的藝術品問:“剛得的,您欣賞欣賞?”

晏寒厲沒理他,指指桌上的B超單說:“幫我看看胎心在哪兒?”

宋看都沒看,“說道:我又不是B超科醫生。”

“你不是號稱全科醫生的?”晏寒厲反問,言語中帶著不屑。

宋宜信感到自己的專業被挑戰了,他眼前一亮,問他:“那你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也讓我去給接生?”

晏寒厲眼皮都沒抬,表情依舊冰冷,桌上的東西讓宋宜信隻覺得有什麼一閑,已被掃到了地上,摔個粉碎。

他大價錢搞來的東西,到最後隻聽了一聲響。

宋宜信哀嚎一聲,正想理論,卻見他正在打量自己這精美的辦公室,他頓時身子一寒,求饒道:“晏少,我嘴賤,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就告訴您。”

他拿著B超單抖著手給晏寒厲講,就差找個模型給他看看了,簡直比醫學院裏講的還要仔細,晏寒厲聽的很認真,比任何一個學生都聽的認真,他的眉目漸漸柔和下來,問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宋宜信睜大眼睛說:“現在可看不出來,至少也要三個月才能看出來。不是,我說晏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隻要兒子呢?您這歲數先有一個孩子就不錯了!”

很難得這次晏寒厲沒有生氣,他瞥了宋宜信一眼,拿著B超單起身離開了。

宋宜信奔出去,捧起被摔得稀碎的碎片,痛心疾首地說:“你死的太慘了,可惜我沒本事替你報仇啊!”他突然停了聲音,搖頭說,“這唐黛也太慘了,懷孕還不一定能保住。”

電話響了,宋宜信接了電話,問:“媽,有事兒?”

付海瓊開口問:“兒子,你認識紀馨嗎?”

“認識啊,怎麼了?”宋宜信坐到辦公桌後,惋惜地看著手中的碎片,止不住內心滴血。

“你們的關係怎麼樣?”付海瓊又問。

“就是認識嘛,有什麼關係好不好的?”宋宜信心情不好,所以說話難免衝了些。

付海瓊心想這語氣不太對啊,要是普通關係的話,至於這麼不耐煩?她又試探地問了一句,“你覺得那姑娘人怎麼樣?”

“挺好的。”宋宜信隨口答道,心思早就不在電話上了。

“哦!”付海瓊這一聲顯得意味深長。

宋宜信並未在意,隻是沒耐心地說:“沒別的事我先掛了啊!”這東西是如何都粘不上了,隻能用心包好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