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一番沒有結果的談話,唐黛看到婆婆離開的時候情緒十分低落,想來如果婆婆有一點疼愛晏寒厲,也不會再做什麼了。
但是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就算婆婆幡然悔悟也無濟於事,孩子都已經生出來難道還能塞回去嗎?她隻是想讓婆婆明白現在的情況是怎樣的。
別她和晏寒厲死撐著,別人還以為她和他享受晏家的一切呢!
晚上吃過晚餐,老人和孩子都睡了,徒留唐黛和晏寒厲麵對這漫漫長夜。
沈含玉是個明智的丈母娘,她知道晏寒厲生病了,所以沒對他百般指責,而是離開晏家回到唐家,這種事情也隻能讓他們小兩口自已解決了,別人隻會越幫越亂。
晏寒厲看著她,目光專注而灼熱,他聲音緩慢而深沉地問:“怎麼樣?今晚打算生兒子嗎?”
夫妻倆之間的恩愛如果隻為了孕育下一代,那真夠別扭的,唐黛看著他,愣了半晌才說:“今天安全期!”
晏寒厲點點頭說:“我先去工作了,什麼時候可以,再通知我。”
說罷,他轉身離開臥室。
唐黛張著嘴又呆愣半晌,怎麼現在看起來不像他不放手,反倒是他要放手一般。
她看眼時間,不算早了,她坐到床上,拿起文件複又放下,最終拿起一本厚厚的書啃了起來。
這本書唐黛還沒看完,上麵是已經消失的一種語言,她研究很多文獻才能看個大概,她催眠的歌謠也是出自這裏。
催眠的原理是給人引導,從而達到目的,但這種語言沒人能聽懂,卻能夠比普通催眠更快更深,這令唐黛一直覺得不解。
晏寒厲的病,她寄希望於這本書了。
第二天晏寒厲沒等唐黛就去公司了,出國那麼久,公司裏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剛到公司,便聽助理說他的母親來了,他麵色未動,讓人把她帶進來。
梅芮看到晏寒厲,沒有說話,先暗自觀察他是不是真的像唐黛說的那樣。
晏寒厲唇邊劃過一抹譏誚,問:“怎麼?還不死心?”他向後一靠,冷著臉說道:“我是不會同意晏寒穹回來的。”
梅芮看著他說:“我不是為了這件事!”
“那我們之間還有別的事嗎?”晏寒厲好笑地問。
梅芮直言道:“我聽唐黛說,你病了?”
晏寒厲不可抑製地笑起來,神情看著有些恐怖,他好笑地問:“誰病了?我嗎?怎麼可能?太可笑了!”
如果晏寒厲真的承認自己病了,那梅芮還不會相信,現在晏寒厲矢口否認,梅芮便覺得隻有生病的人才會說自己沒生病。
她眸光平靜地看向他說:“寒厲,我知道你對我不滿,甚至很恨我,但我到底是你媽媽!”
“媽媽?”晏寒厲冷笑一聲說道:“我寧願我的媽媽早在那場事故裏已經死了!”
這一句話,梅芮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不管他是否疼愛晏寒厲,但對於一位母親來講,再沒有比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更殘忍了。
可晏寒厲卻不覺得他傷害了誰,他看著她,雲淡風清地說:“有時候,死去的人再回來,不是什麼驚喜,而是災難!”
“寒厲,你怎麼變得……”梅芮一臉痛苦,說不下去了。
“變得怎樣?無情還是冷血?我是冷少嘛,這樣很正常啊!以前我才是不正常的,如果我早這樣做,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複雜!”晏寒厲麵帶微笑說完這番話之後,說道:“我認為現在是狀態最好的我!”
此時梅芮對唐黛的話深信不疑,他有些木然地站起身,走出晏氏,坐上車,她就忍不住大哭起來,覺得晏寒厲變成今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不知道該找誰,雖然這是生她養她的土地,可她在消失了那麼多年之後,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不知不覺中,她到了唐宅門口,卻遲遲沒有下車。
沈含玉聽到傭人的彙報,忍不住走出門,她敲了敲車窗,剛想問梅芮為什麼來了不進去,結果車窗滑下,她看到梅芮淚流滿麵的臉。
沈含玉驚訝地問:“梅芮,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