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躡手躡腳的放下餐盤,突然想起這要是電視劇,女主角就應該為男主角披上毛毯,然後靜靜的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在醒來時毛毯就會轉到女主角身上,然後愛情在一張毛毯的見證下愈發濃鬱。
可電視劇是什麼,都是白日夢啊。現在子桑要做的事情是拿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向南修,或者不必狠心,隻要給他留下一道小小的傷口,她就賭贏了……想到這裏,子桑卻驀地存了一絲疑惑,贏了之後將他綁到墨蝶麵前,然後將墨蝶受到的傷害加倍奉還給他嗎?這樣的結果就是她一直追求的嗎?為什麼現在她的心沒有那麼堅定與堅硬了?
是因為他的照顧與收留?不,是紅玉與陳叔一直照顧他,甚至可以算上南晟,但是不包括他;是因為這幾日如同家人一般的相處?這幾日的生活確實讓她甘之如飴,就像回到了現實社會,與一群極其有愛的家人朋友住在一起,像她一直向往的那樣,但是南修在裏麵並沒有給她太過關懷,有他沒他都一樣;那是因為她心慈手軟了?墨蝶幾日的慘叫與滿身的傷痕時時在她夢中出現,為她複仇的心思從來沒有遲疑過,為什麼到了這裏卻停下了?
太師椅上的南修似是睡得不太安穩,微微皺眉後扭轉了身子,大半個胸口都對著子桑。現在是最佳的機會!
子桑從發髻上抽出一支玉簪,如果說古裝有什麼絕好之處,估計就是能隨身自帶凶器吧,不論防身還是害人都是一大助力。她自嘲的笑笑,慢慢走近南修。
就像是踢球最後的臨門一腳,如果你不射,恐怕沒有人會諒解吧。子桑胡思亂想著,隻是一個傷口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怕他做甚?
其實她自己也不敢或者不願承認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在冥冥中一直牽引著她,控製著她,甚至吸引著他……
玉簪高高舉起,隻要輕輕用力就能在他身上劃出細細的血痕,就在子桑勢在必得時,一隻不算健壯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扭,玉簪從她纖細的手指間脫落。果然,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子桑輕噓一口氣,不知是在慶幸還是可惜。
南修睜開眼睛卻沒有說什麼,而是急促的走向房門,他的聲音有著不同尋常的焦躁與驚疑:“有人闖進來了,你快去找紅玉。”他的腳步與聲音一樣急促,慌亂間碰倒了子桑端來的飯菜,晶瑩的米粒撒了一地,似在無聲抗議著。
子桑的目光被散落的食盒吸引,南修大聲道:“快點!”她回過神來,紅玉應該在廚房做著掃尾工作。子桑快速的衝向廚房,陳叔已經收到了南修的提醒,握住屋前的魚竿,警惕的注視著大院的門。子桑想問問南晟在哪,還未出口,陳叔就對著小片竹林努努嘴,子桑順著看去,南晟輕巧的攀上竹林,將身子盡量隱在竹葉後。子桑放下心,將紅玉喚出廚房,躲在陳叔後麵心驚膽戰的等待著。
南修正站在院子大門後,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道防線。
他的麵色非常冷峻,因為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破了他親自設下的結界之人是誰。當初離開祁安城後,因為他不願意讓南晟知道師父已去,所以哄騙著南晟來到這座不知名的小山。少年雖然很是懷念以前的生活,但對他最重要的還是南修——自己唯一的親人。所以隻是不開心了一會之後便享受起這裏的生活。而陳叔跟了他八年多,對於他的決議也是沒有異議,至於紅玉,紅玉是他撿來的受他照顧,自然忠心耿耿,於是順利的隱居進了這座小山。
之所以選擇這座山,就是看重了這座山的地理位置,看重了它極其適合設立結界。這個結界還是師父當年教給師門的十師弟的,他在旁邊偷偷學會,因為師弟常年不下山,所以這個結界無人會破,自然十分安全。
如果非要說有誰能破的話,南修撫了撫胸口:隻有那位神通廣大的師公了。他苦笑著,原來以為遠離了祁安城便可以遠離紛擾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啊,你不念斯人,斯人卻心心念念不忘你啊!
戰爭幾乎是在一瞬間轟然打響,大院的門沒有絲毫動靜,纖弱的竹子卻彎成了可怕的弧度,南修心生懼意,他霍的轉身尋找南晟,少年卻已經沒有了蹤影。
他怒吼道:“陳叔,南晟呢?”陳叔眼睜睜看著南晟攀上竹林,卻在下一刻消失無蹤,老人握著魚竿手指輕輕顫抖,南晟的武力值是他們之中最高的,現在卻一招未出就被擒獲,來人實力何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