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過竹林,灑在聞人與郝霸道身上,將影子拉的很長,二人並行在鳳竹林中,向村口走去。
“有些話,在園中我不便說與先生,現在隻有你我二人,不妨坦誠相談,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聞人看著不遠處的村口,停了下來。
“但說無妨。”郝霸道說。
“長老院既已同意天遠修習王道,先生想教什麼都是可以,即便先生想傳天遠霸道,我們也不會多言。但此事事關重大,可否與先生約法三章。”
“請講!”
“其一,先生切勿將此事告知他人,更不可說先生是天遠的師傅。其二,來日,天遠若是入世,不可泄露他天元人的身份。這其三,雖說目前天遠尚未出現天賦血脈,但世事難料。倘若日後天遠出現天賦血脈,我怕多種功法會使他……”聞人沒有說下去,腳下不知無意還是有意踩斷了一截樹枝發出“哢嚓”的聲響,驚起一片鳥類四散而去。
“我又何嚐不知大長老的顧慮,我執意要教天遠,自有我的道理,想必大長老的第三個要求是時間與修行法門的要求,對嗎?”郝霸道笑看著聞人“五年,隻傳霸道。我想,這也是你和修老頭的意思。”
“確是師傅主意,畢竟霸道和王道還是有所區別,方便長老院與各方周旋,隻是今日我雖與先生定下君子之約,但現如今的長老院早已不是當初……怕是過不了幾日,天元人修道的消息會傳遍大陸,若來日有人向先生提起此事,請勿開口。先生若能答應,我代天元一脈拜謝先生”說罷,聞人向郝霸道拜了下去。
郝霸道忙伸出雙手托住聞人:“大長老不必行此大禮,我待天遠視如親生,與文海又是生死之交,約法三章我自是答應,但我也有一個請求。”
“但說無妨。”
“五年之後,天遠需離開天涯。”
“這是為何?”大長老不解的看著郝霸道。
“天機不可泄露!但請你相信,我是為所有人好”郝霸道避開聞人詢問的目光,“大長老放心,今夜之事,除你我二人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明日起,我將帶天遠入山修行,前段時間,觀天時我發現山中一處靈氣流動,是個修行的好去處。至於觀天之事,煩請大長老另行安排。夜已深,告辭。”說完,郝霸道頭也不回的向村口走去。
聞人站在原地望著郝霸道的背影出神,他不解郝霸道好似事先知道他要說什麼,更不明白他為何一開始就本著傳授天遠霸道的主意卻打著修習王道的幌子來長老院。他知道修天齊會來?還是說他什麼都知道?這個人,真是看不透……
天微微亮,郝霸道已備好馬車,將必需之物整理妥當放入車中,唯獨將一灰布包裹的長物係於後背。他推開蕭天遠的房門,看見房內之人正蹲在床邊用粗繩打包行李。郝霸道正要說話,蕭天遠將繩索打結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郝伯,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郝霸道。
“給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咱們要出遠門的”郝霸道的目光落在行李上。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裏有個老神仙告訴我的”蕭文遠認真的說。
“那老神仙是有沒有告訴你他姓修?”
“老神仙當然是……姓老名神仙啊!老神仙隻告訴我今天要出門。”說完,蕭天遠看到了郝霸道身後的馬車,指著馬車問道:“坐這個去?今天不飛了?”
“不飛了,咱們去的地方要待很久,晚上需要有個睡覺的地方,這輛馬車長短比較合適,晚上就睡車上,幹糧我都準備好了”說著郝霸道走到馬車旁打開車門,隻見裏麵塞的滿滿當當,連鍋碗瓢盆都一應俱全。
“這是要去多久啊?我去看看我準備的東西夠不夠”蕭天遠一路跑回屋內,檢查了起來。
郝霸道也不催促,又細細清點了一遍。兩人準備完畢,隨著一聲“駕”以及一聲“啪”的皮鞭聲,馬車朝著山中駛去。
山中不知歲月,作為太古大陸的最南邊,四季如春,這裏沒有夏的酷熱、秋的淩風、冬的寒冷。雖說蕭天遠自幼便在天涯居住,每天都會和郝霸道上觀天崖,但每天郝霸道帶著他飛來飛去,從未仔細體會山裏的精彩。馬車已經走了兩天,鳥兒們遠遠鳴叫,昆蟲安靜爬過草堆,蕭天遠躺在車頂,體會著,湛藍的天空下,陽光燦爛地做著背景,勾勒出高山那懸崖峭壁奇石怪壘的身架,更是把崇敬和讚歎都掛在了臉上,時不時的發出“哇”的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