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愚昧,人將神稱作絕對的善,又將魔稱作絕對的惡,神魔本就同源,人們總是樂此不疲”
焚燒的村莊,掙紮著的村民被身穿戰鎧的士兵刺穿胸膛,癱坐在地上的女人們被拖進房間,孩童呆站在原地哭喊著,下一刻就被飛來的鐮刀割斷脖子,身首異處,士兵戲謔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手中拿著已經看不清臉的人頭,親人的屍體堆積在腳邊,絕望的哀嚎不絕於耳,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鮮血染紅了河水,染紅了草地,染紅了少年的雙眼,流下的血淚滴落在草地上。
“怎麼不說話了?”說著,少年坐在山丘上,學著士兵瘋狂地笑了,笑聲越來越大,卻戛然而止,少年回過頭,兩眼空洞地望著他“怎麼不說話了?神?”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卻澆滅不了紅色的火光“我要複仇”少年平靜地說道,血雨越下越大。
一陣涼風吹來,慢悠悠地睜開眼,窗外傳來雨聲,推開半掩住的窗戶,揉了揉散亂的長發“又做噩夢了,哈唔~”眯著眼趴在窗沿上,遠處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風鈴聲“嗯?”牧書竹歪著頭看向街道的盡頭。
從客棧二樓看下去,街道空無一人,雨水拍打在石階的青苔上,升起的霧氣慢慢籠罩了街麵“大半夜哪兒來的戲班?”風鈴聲越來越近,隨之而來的還有清脆的踏水聲。
“到三更真個是月明人靜~猛聽得窗兒外似有人行~”隻見一個舉著紅色梅花油紙傘,身著紅色長袍戲衣的婀娜身影從霧氣中走來“忙移步隔花蔭留神覷定~原來是秋風起掃葉之聲~”
怪人走到窗戶正下方時突然停了下來,不知從何處傳出敲鑼聲,牧書竹皺著眉看著樓下的人,那人隨著敲鑼聲慢慢地抬起頭,紅色的京劇臉譜緊緊的緊盯著牧書竹,恍惚間,剛剛的人便消失不見,隻有雨聲依舊,牧書竹感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又暈了過去。
“苦等”
眨眼間,耳邊又傳來喧鬧的聲音,從床上坐起,望了一眼窗外熱鬧的集市,將窗戶虛掩上“又是夢?”起身整理衣物,穿上四季不變的裝束,披上青色散花錦長袍,長倒也得不賴,若是精神點便好了,簡單整理了一下頭發,才讓整個人顯得精神些。
牧書竹弓著腰用深邃的眼睛盯著窗外,回想著剛剛的夢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著桌上剩的半盞酒,“夢什麼的,就那樣吧”剛想小酌一口,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牧書竹伸了個腰,光著腳就去開門。
“嘎吱”拉開門,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人站在門口,正彎著腰不停地搓著手,彎著的眼透出一股商人特有的精明的勁兒“牧少俠,睡醒沒””還m“男人拉起牧書竹的手就往樓下走“睡醒了那咱就走吧,大生意,這次是單大生意了,我給你說啊,錢老爺府上...”
“哦”牧書竹心裏問候了幾句中年人的家人,然後有些不以為意的回應了一句,中年人拉著牧書竹的手就往樓下走,說書人也剛好陳台開講,醒木一拍“書接上文,陳唐二人月下豪談,唐仁提出再探百骨湖....”“老黑,這次又要我幹什麼”“這次啊,你負責演一個神醫,我跟你說啊,這單咱們隻要幹好,半年的糧錢都不用愁啦,還能額外大賺一筆,我....”
二人走在街道上,老黑說著一會兒要講台詞,牧書竹則不耐煩地掏著耳朵,聽著街邊路人的早間閑聊“你聽說了嗎,訪青街新開了一家武館,館主好像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啊,還說什麼...在做..什麼..辣雞,應該是雞胸肉吧”說著啃了一口手裏的雞腿“你這算什麼,我可是聽說了,錢老爺花重金買了一頭沒有嘴的羊,結果隔天女兒就掉河裏淹傻了,羊也跑了啊...”說著一口吞了手中的茶葉蛋。
牧書竹耳朵動了動,腳步停了下來,“哪兒來的農夫,快把牛牽走”一頭牛衝入人群,讓本來就顯得擁擠的街道更加擁擠“唉唉唉,什麼味兒啊”接著一股牛糞味飄在了街道上空。
牧書竹把兩人拉倒一邊,從兜裏拿出了半盞酒和兩塊酥餅,遞給了兩人,然後拱手說道:“兩位兄弟,如何稱呼?”
“牧少俠,到了,一會兒就按我說的說,千萬別出什麼岔子啊”老黑走到錢府門前,用左手扣了扣大門,錢老爺馬上出來迎接,非常情地握了握老黑的手,又看向老黑身後的人“啊..啊..這位就是風流...倜.....倜儻....的牧..牧神醫嗎?”老黑回頭隻看見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拉著自己的手,錢老爺勾著老黑的肩小聲地說道“黑山兄弟啊,我可是信你才叫你幫忙的,你要的東西我也想辦法搞來了,你要是騙我,那就是不仁以不義了啊,這下場....你是知道的吧?”“怎敢怎敢,這位就是...牧...牧書竹牧少...牧神醫”老黑忍著發抖的手強顏歡笑著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