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此生,此生我無法再伴你身側……隻求,隻求這輩子你為我好好活下去,為了我,也要活著,為我戰馬,揚鞭橫掃育國,這是你,你欠我的,你要用一生的幸福,美滿來償還……償還我。”於水的聲音在漸漸消逝,消失在趙練的世界之中,永難複製。
“不……”一聲聲的呼號再喚不回昨日的親密、更找不到昨日的生命的氣息,就那樣安然地離去,留給剩下之人無限的悲痛,趙練撕心裂肺的痛即便是於水離開數年之後依舊那樣刻骨銘心。
麵對一如既往的刺殺,趙練和於水措手不及,於水重傷,奄奄一息,而趙練往死裏殺敵,斬盡最後一個人的時候,他抱著於水的身體倒下……
恍惚中,隻是回憶著,思索著:
也許自己的一生都將如此,給身邊的人帶來的僅僅隻能是噩夢,與其如此倒不如早點離開這個給予自己與他人痛苦的世界,隻是,隻是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無奈與牽絆,這種一生的償還趙練是真的忍受不住的,卻又不得不忍受,而這種痛最是磨人。
披頭散發,就那樣傻傻地、呆呆地在泥濘的路上倒下,倒在於水身旁,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那個疲憊的身影每每想要起身卻總是昏睡過去,不食一粟、不飲一水……
“年輕人,醒醒啊,”一個衣著簡樸卻麵容不俗的村人用手拍著趙練的臉叫著。這氣息為何如此微弱,這身上的傷勢也忒嚴重,也罷,濟世懸壺本就是道義之行,聽著趙練口中念念有詞,相必這也是位可憐之人。
“年輕人,你終於醒了,你可是已經昏迷數日了。”村人笑著說。
趙練一臉迷茫,瞬間跳入腦海的是於水慘死的景象,以及他被棄屍荒野的種種,看著身邊的村人一時竟不知該說何事,一臉的痛苦與茫然。
“年輕人,你這是為何受傷啊,若非我本是醫者,你今日恐難見著日出了。”
“多謝大夫援手,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不過是一個遊走江湖的郎中,隻是得見不平與困難之人略施援手而已,稱呼太過虛華,不如活著來得實在。”
“總之多謝閣下相救,隻是這救回來的不知道是否還活得下去。”趙練心如死灰,唯一牽掛的隻成了於水的遺體。
“活著或許痛不欲生,但是死了也許要在奈何橋邊盡受苦難,那種疼痛也許不比活著難忍,這人世總有許多不願相忘,卻不得不忘,那種執著也許更痛,倒不如在人世好好珍惜、好好學會忘記。”也許歲月給予人的智慧無可限量,這位郎中所言給予趙練的堪比又一次生命,與其後悔,倒不如為了於水活著,這輩子好好記住與奈何彼岸的人一起努力,相約來世。
“大夫,和我一起的一個少年,你又見到嗎,他還有救嗎?”趙練急切地想要知道於水的現狀,隻是大夫的回答卻是:“我當時隻見到了一堆黑衣死屍和你,並沒有身著白衣的男子!”
趙練的世界再次黑暗,如果他可以強一點,那麼於水就不會屍骨無存……
告別郎中,趙練不再渾渾噩噩地遊走,而是直奔於水故去的地方,傷口叫囂已不知所蹤,隻是當一片狼藉之中如何也尋不到於水身影之時,趙練終是無法忍住,決堤的淚水傾瀉萬裏,連於水的屍骨都沒能守住,他該如何向老爺交代。
此時此地,趙練心中唯一清晰的便是他肩負著於水的誓約,起身向北,將所有愧疚盡書紙上送呈葉府,為避免又一次的襲擊,他改名更姓,換顏易容,隻求在戰場上為於水生死相戰,永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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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踏入塵世,半點難留前世情仇。
衛楓夙與墨玨是在平行世界中奇特相交,也注定了結局的不同以往。
原以為結廬山間會是什麼好的結局,但是……
與山石為鄰,簡陋的草屋、器皿,簡單的院子,隨意生長的野草在竹籬前恣意,看著荷鋤的墨玨,衛楓夙會心一笑,抹去額前的汗水,暖人的眼眸與笑顏,似乎就那樣能傾醉萬世。
隻是考驗生活的諸多繁雜終於還是降臨,這種平靜的美好與充實便被無情地打破,散落一地的夢想與憧憬原來竟是這般脆弱,僅僅三日的安適,僅僅是三日的平淡,卻因著一隻飛鴿的到來而幻滅,因著一群黑影的出現,二人再遭咫尺天涯,什麼天倫之樂,於衛楓夙根本就是奢望,他被弟弟拋棄,現在渴望地得到了親情,卻要再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