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和劉浪走濱海大學的小河邊上,一陣冷風吹過,李初一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其實李初一早就鍛煉的不懼嚴寒,但現在心裏的寒冷真的沒辦法抵禦。
從很在李初一就知道,人心是地獄,尤其對於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但李初一往來於陰陽兩界,他知道地獄也是有人情味的。
就像之前每天嫌棄他的那個憨厚的牛頭,就像和他師父吹牛打屁的判官,甚至那些遊魂野鬼都有著自己的原則。
想到這裏,李初一幽幽的看著劉浪。
劉浪被他看的有點膈應,雖然說他是有點崇拜這個舍友吧,但是畢竟兩個大男人嗎,大街山兩個女生拉手叫做賞心悅目,兩個男人。
嗬,死基佬。現在劉浪就被這種目光審視著,讓劉浪發自內心的不自在,就好像身上長了一萬隻跳蚤。
良久,李初一才慢慢開口,“老三啊,你說人心到底有多麼深不見底啊。”沒有去聽劉浪的回答,李初一的思路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李初一清楚記得剛見到高校上那天,那個威嚴的老者讓自己想到了山上的村長,哪個村長拒絕了當地許給他收地的好處,把村子保留了下來。
高校長的儒雅風範,威嚴氣勢,都讓他想到了那個老頭子,所以李初一才會想也不想的幫他。
結果呢,這個在他心裏像長輩一樣的校長,為了自己的政績,為了李初一可以放下心一門心思的解決女生宿舍的問題,直接瞞下了八條人命。
是,從影響上說,女生宿舍的事情對學校影響更大,因為這件事在學校裏瞞不住,相對的,這八個學生就好說很多了。
可以為他們捏造一個休學,或者出國留學,濱海很小,小到你出門可能看到大學同學,濱海也很大,大到有時候一轉身這輩子就沒什麼機會再見麵了。
而且這幾個學生出事情都在校外,高校長確實有理由可以不為這件事情負責,但是作為一個學校的校長,竟然沒有家長一樣的關懷。
就在李初一的思路還在往下走,劉浪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後背,把他從沉思中驚醒。
“你幹嘛?”李初一有點生氣了,他確實討厭胡思亂想,但也討厭在他思考的時候有人把他驚醒,這會讓他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錯覺。
流浪沒有管他不聽自己說話的事情,而是對著一旁努努嘴,示意李初一向邊上看過去。
夜色之中,一個俏生生的身影就那麼立在河畔。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思之如狂,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一刻李初一感覺自己的心狠狠跳了兩下,就好像要按捺不住飛向對麵那個女子。
虞素素今天沒有穿什麼好看的衣服,甚至非常慫的打了石膏,上次她出車禍傷到了腿,以至於現在都沒好。
剛才看到李初一情緒不好,虞素素也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塊,一直以來都是這個男人給自己提供庇護,自己確沒能幫上什麼忙。
虞素素也勸自己心安理得接受這份好意,但她實在做不到,她也不知道這種亂七八糟的心情是什麼。
反正看到李初一離開的那一刻,她沒有理會眾人的挽留,而是直接穿上外套的就衝了出來。
海邊的晚上,總有一些小風不太聽話,就那麼直愣愣的灌入身體,所幸前麵的兩個非人類沒發揮自己的身體優勢,就好像普通人走路那樣慢慢溜達。
但就是這種速度虞素素仍然追不上,因為她的腿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傷筋動骨一百天嘛,更何況她才幾天就急匆匆出院了。
還好李初一走神了,還好劉浪發現了自己,讓自己不需要大喊的方式讓李初一知道自己追過來了,一切的一切,剛剛好。
想到這裏,虞素素俏臉上一片細膩的紅潮,就好像剛剛吹到的不是冷風,而是夏季暖軟的夜風,就那麼弗近虞素素的心裏。
李初一尷尬的撓了撓頭,好在最近他撓頭的動作特別多,多到他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一個普通的少年人了。
恩,少年人,充滿了愁死和情思那種。
流浪看到兩人四目相對,卻絲毫不覺得尷尬,劉浪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內心念叨著不要虐狗不要虐狗,卻一邊非常自覺地悄悄轉身離去。
夜風呼號中,還夾雜著劉浪慘號一樣的聲音,我先回去了,給你留門,那聲音淒厲就好像狼群中頭狼失敗離場的悲愴。
看了很久,李初一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風這麼冷,還跑了這麼遠的路,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聽到李初一笨拙的話題,虞素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著她這開口一笑,李初一感覺整個世界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