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她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惠妃:“你……你簡直信口雌黃,胡言亂語。皇上與臣妾情深似海,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以為能挑撥我和皇上,做夢吧!”
惠妃媚眼如絲,輕蔑地說道:“什麼長久?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不會為了一朵花而停留。如果你沒有什麼新意,整天死氣沉沉的,毫無波瀾,就換成是本宮,也要踢在一邊了。想想皇上,夜夜和臣妾顛鸞倒鳳,不久等本宮誕下龍子,本宮定讓你在這後宮之中無立足之地。”
賢妃被人戳中了傷口,血氣上湧,一下兩眼一翻,就斜斜歪歪地倒了下去,嚇得一堆奴才連滾帶爬地跑過去,亂成一團。
“來人,快傳太醫啊。”
“娘娘……娘娘,你不要嚇奴婢啊。”
“快,快送娘娘回宮,快快,通知皇上。”
惠妃冷哼一聲,轉身就慢慢走進自己的車輦,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們走!”楊兒在車子旁邊,耀武揚威地罵道:“還不快走,想挨棍子嗎?”惠妃在車中端端正正地坐下,簾子剛一下來,她的臉也跟著冷下來。
雖然她嘴上說皇上和她夜夜同眠,可是這其中的貓膩,隻有她一人知道。前兩天,她已經脅迫太醫,給她房間的香爐做了一次查探,結果是裏麵有催眠的迷香。難怪沒過多久,自己就會暈暈沉沉地睡死過去。皇上既然不願意碰自己,怎麼天天來自己的寢宮呢?回想以前的皇上,不管他的心情如何,每次來紅雲殿,都會被自己伺候得服服帖帖,
無論他的意誌多堅定,都抵擋不住自己的魅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皇上開始變了呢?惠妃撕扯著自己手中的錦帕,額角的青筋凸起。她暗暗地發誓,“這件兒事情不尋常,我一定要查清楚。”
回到紅雲殿,惠妃悄悄地招來身邊的劉公公,低低地一番囑咐,劉公公就謹慎地退下。惠妃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媚眼微合,她心裏暗想,“就從淑妃的死查起,就不信皇上不露出一絲破綻。”黑夜來臨,萬家宮燈齊齊綻放,橘紅朦朧之間,好似野獸的眼睛,森森地窺視著暗處的陰謀詭計。
紅雲殿更是燈火通明,全宮上下的奴才們魚貫而進。在大殿的中央,擺著一張直徑三米的大圓桌子,眼紅的桌布,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點點豪華的光澤。幾番忙碌,桌上備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珍饈佳肴,細細數下來,居然有一百四十九道菜。惠妃獨坐上位,神色優雅地品著一杯茶水,與周圍忙碌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俗語說,上麵一個屁,下麵就要跑斷氣,看這個架勢,宮裏的這些奴婢太監,雙腿都不是等閑之輩,跑那麼快都沒有一個喊累的。
“皇上駕到!”
兩隊宮女在前麵提著燈籠引路,後麵跟著一大群青衣侍衛,小渣子在旁邊攙扶著,夜舒黎架子擺地足足的,踏進了紅雲殿。惠妃把茶杯一扔,旁邊的小丫鬟趕緊接住,然後本來忙碌的丫鬟奴才跪了一屋子:“皇上萬歲!”
“都起來吧!”夜舒黎徑直走進去,坐上主位,閉著眼睛輕嗅了一下桌上的飯菜。
“惠妃的小廚房真是名不虛傳,連朕要吃點新鮮的菜式,都要親自來紅雲殿才能一飽口福啊。”惠妃朝楊兒使眼色,楊兒機警地會意,帶著所有的人全部退出殿外,所有的門也齊齊關上。
惠妃在一旁挨著坐下,想著現在皇上對自己的恩寵,就低低地哭泣起來:“皇上,前幾日臣妾身子疲乏,招來太醫診視,結果發現臣妾的屋子裏,居然有迷香的成分。臣妾自問沒有什麼過錯,為什麼皇上要出此手段,不與臣妾同房?”
夜舒黎沒想到她會直接來質問,稍微頓了一下,鳳目危險地眯起,也懶得給她解釋,更沒有軟語細哄她。
“惠妃,知不知道皇宮之內,什麼叫遵守本份?太聰明的女人,一般都是紅顏易老,命也不長。朕看你也不需要賜的榮耀,貪心更多不屬於你的東西,朕也沒有興致呆在紅雲殿了。”
說白,夜舒黎寬大的袖子一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紅雲殿,留下惠妃趴在地上,淒厲的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