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舒黎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把修長的雙腿斜搭在桌沿兒,伸了伸懶腰說道:“朕不餓,就是聽說今天你暈倒了,當時被那幫老家夥糾纏在禦書房,脫不開身,所以這個時候才來探望。”賢妃步履輕盈地走過來,伸出雙手想給他按摩一下雙肩,誰知道,夜舒黎就像被蠍子蜇了一下,一下躲得好遠。
賢妃的麵色一僵,眼睛裏流出受傷的神色,他已經這樣討厭自己了嗎?夜舒黎站在大殿中央,一時之間,也被自己條件反射的動作給搞懵了。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心虛地解釋道:“朕最近在練一門西域傳過來的功夫,那位大師說這一段日子都要避開女色,賢妃,你就不要引誘朕犯罪了。”
賢妃一聽稍稍鬆了一口氣,不管皇上是不是在練什麼功,至少還能顧及自己的感受,耐心地解釋。她再細細一捉摸,一陣狂喜湧上心頭,皇上這樣兒,是不是委婉地給我解釋,並沒有碰雲漁兒。
“皇上最近飲食睡覺可好?練這門功夫會不會傷及身體,皇上日理萬機,這些舞刀弄槍的事情,如果太累還是不要親自去做了。宮裏麵的侍衛那麼多。”她開心地問道。
夜舒黎急於躲開賢妃又靠近過來的身體,眼看著桃兒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飛一般地一下跑過去,接過來就仰頭喝下,大讚道:“賢妃你不說還好,朕都有些餓了。這個湯真甜,就是味道有些怪怪的。”
桃兒嚇地一哆嗦,直接跪下去:“皇上,那個是娘娘的湯藥,禦醫說娘娘身子太虛,所以才暈倒,所以這個是女人補身子的藥。”
賢妃滿臉憂色地追趕過來,搶過碗扔開,“皇上,你沒事兒吧!”
夜舒黎頭皮發麻,忽而展顏一笑:“沒事兒,既然是補藥,女人喝了沒事兒,朕是真命天子,就更不會輸給女人。”
賢妃朝一旁的奴才怒喝道:“還不快去請太醫,還愣在那裏幹嘛?”桃兒嚇得連忙點頭,帶著一幫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夜舒黎見戲也演得差不多,忽然一拍腦門,抱歉地說道:“賢妃,朕的奏章看沒有閱完,這就回去繼續。看到你沒事兒,朕總算放心了。”
賢妃還想著怎麼把夜舒黎留下來懷上龍子呢,結果聽他這樣說話,心都涼了半截。不過來日方長,她不能惹皇上厭煩。於是她很體貼地說道:“謝謝皇上關心,臣妾已經沒有大礙。”
夜舒黎離開了玉坤宮,隨便找了個理由,支開了後麵的尾巴,連小渣子都被打發開了。他這才腳下禦風,飛簷走壁,來到了未央宮。
未央宮一片漆黑,隻有他熟悉的那處閨房,燭火搖曳,偶爾還能見到窗紙上映出的窈窕身影。夜舒黎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身處這個皇宮,即使他握著所有人的生死,可是太多的事情,他也感到一陣疲憊。
還是來到這裏,全身心才像遇到了清新的春風,緊繃的肌肉夜開始放鬆,通體舒暢起來。夜舒黎定定地站在深秋的冷風中,伸出修長的手指,沿著那漆黑的身影,淩空的描摹著她的頭發,眼睫毛,鼻子嘴巴,修長的鵝頸,然後手指下滑,停在了胸前鼓起的優美弧線上。一股熾熱的氣息,從自己的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帶著胸腹間,也騰騰地升起了熱流,直竄腿間的要害之處。
一片帶著露水的枯葉,劈啪一聲從虯接的樹枝間落了下來,直接滑過他滾熱的臉龐,那寒涼的感覺,讓夜舒黎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夜舒黎邪魅不羈的豔紅嘴角,蕩漾出一抹淺淺的苦笑。真是作繭自縛啊,難道自己的她的思念,已經到了這樣饑渴難捱的地步?
聽到暗探的細細稟報,看到關於她的每一件記錄的事情,心裏猶自不安心,那無聲無息的思念,就像無法遏製的水草,瘋狂的滋生,交叉繁複,把自己的一顆心,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氣沉丹田,一鼓作氣,飛上了漆黑的屋頂,找到一塊兒舒服的地方,毫無聲息地躺了下去。
尤芊襲在自己宮中折騰了一天,洗完澡後並沒有感到困乏。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落入到夜舒黎的眼裏,心裏,還以為那家夥忙著家國大事,早已經忘記了深宮大院中,還有一個棄之不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