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情形,火候應該快到了!
他不動聲色地來到湖邊,清澈的湖水是天然的鏡子,夜舒霖來到一處亭子,確定四下無人以後,他把臉湊在湖麵上,幸好!他不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的傷不是很嚴重,如果用一般的祛痕膏,也能變得和以前一樣,隻是那消瘦的麵孔,和高高隆起的顴骨,讓他感覺水麵裏的那人有些陌生。
“大膽!”岸邊的小丫頭發生一陣嬌斥:“誰允許你從菜園出來的!”
夜舒霖微微回頭,就見伺候她的那個小丫頭,正叉著腰把另一個粗布衣服的小姑娘推倒在地。
粗布小姑娘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頭發都是亂蓬蓬地梳著雙丫髻,髒亂的衣服上都是淩亂的草屑,如果尤芊襲在這裏,一定能發現這個就是曾經囂張一時的鴦兒。
自從她出海辦差失敗以後,導致多年的分舵被朝廷的勢力全部連根拔除,月黑風高的夜晚,她遇到了風度翩翩的落琴。
回到桃花島就從一品大丫鬟的地位,降到了一個比草莽還賤的奴隸,後山的菜園子有很多惡臭的沼氣池子,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清理那些便池的汙物。
在桃花島,如果被貶成了奴隸,就沒有了說話的權利,走路不能直腰,睡覺不能用床,每天隻能分到一點可憐的殘羹冷炙,晚上隻能在柴房裏麵數老鼠蟑螂。
加上她曾經不可一世的作風,現在牆倒眾人推,當然不會有人給她好臉色看了。
鴦兒連忙彎腰賠禮,死死地咬著嘴唇,雙手合掌,滿臉討饒的哼哼,她不能說話,隻能這樣求的小丫頭的原諒,如果被島主知道她私自出來,一定會沒命的。
“快走!今天我就當做沒見過你!”小丫頭把下巴一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滿滿的厭惡。
鴦兒得到了原諒,連忙彎著腰偷偷地向菜園跑去。
夜舒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這個世界就是人吃人的社會,多餘的同情心隻能害人害己,身為一個天下共主,他早就對這些事情已經麻木。何況他還不了解這個島的情況,隻能見機行事。
“紅顏易老,男兒薄幸,江山不保,天下大亂!”一個又哭又笑的女子聲音在湖的對岸響起。
夜舒霖心中一怒,誰在哪裏大放厥詞,居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等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火紅色的長裙的年輕女子,頭上挽著已經嫁人的雲髻,一邊走著一邊神神叨叨地念著。
“哈哈哈哈,紅顏易老,男兒薄幸……”那個女子仿佛知道有人看她似的,一下就停住轉身,朝著他的方向望了過來。
豐胸纖腰,娉娉婷婷,不施脂粉的臉頰上,有種成熟婦人的秀美和清麗,夜舒霖戴著麵具,袍袖下的手卻緊緊地握起。
是她,他的妃子雲漁兒,她怎麼會在這裏?
夜舒霖的雙眸銳利地眯起,隱約記起前段時間,從百姓的口中知道,他封三個妃子已經死了兩個,淑妃和惠妃,而他弟弟親自立的那個熙妃,也暴斃在宮中。
女人和江上的重要性,也許對於一個多情的君王來說很難抉擇,可是對於從小就輸入王權至上思想的夜舒霖,女人隻是強權附庸的多餘品,除了延綿子嗣和平衡各方麵的勢力,怎麼可能和王權站在同一個砝碼的天平上。
女人可以換,王權不可以更迭!
所以死了一個妃子對他來說無所謂,可是死而複生的妃子,對他來說就是耐人尋味了。
雲漁兒眼神呆滯地往了他半晌,眼見這個男人頭戴麵具,脖子上還有慘不忍睹的傷疤,她隻是傻嗬嗬地一笑。
她忽然對他做了一個鬼臉:“看什麼看!你個醜八怪,戴著麵具還要出來嚇人!再看,本娘娘挖了你的眼睛。”
夜舒霖好笑地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意,這個瘋女子,難道是真的瘋了嗎?既然她也在這個島上,那這裏的主人,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現在有兩個皇室的人已經出現在這裏。
我的好弟弟啊,我也不想把你卷進這些陰謀當中,隻是,一切都是無可奈何而已。
他歎了一口氣,轉身又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