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你的臉是怎麼好的呀?”蘇羽前傾著身子,看著對麵花骨朵般的少女,問出了眾人心裏的問題。
幾人對蘇羽齊齊投去讚許的目光,嗯,這個問題她們也想知道,但是卻不便由她們問出口來,不然就會變成關注的重點有偏差,惹了老夫人的不痛快,但是由一向棒槌性子的蘇羽提出來,似乎是最合情合理的。薛老夫人連連點點頭,用催促的目光看向這位陌生又熟悉的孫女。
立在一旁的菱兒,立馬端起一副首要目擊者的姿態,搶先說道:“因為觀音娘娘聽見我們姑娘許願了唄。”
眾人視線向著說話的丫頭往後移了移,皆一頭霧水的神情,這怎麼跟觀音娘娘扯上關係了。
菱兒頓了一下,不以為意地補充:“因為觀音誕那日我們姑娘去了靜陀寺上香了呀,今天中午還去了鏡台湖放生呢。”
幾人眼裏的霧氣越發濃厚,上香?放生?別鬧,這事她們年年都做,咋不見她們變好看呢。
“那,放完生之後臉就好了麼。”蘇雪歪著腦袋,聲音甜憨。
“那也不是,是姑娘落水之後臉才好的。”小丫頭略略思索了片刻“或許是觀音娘娘把瓊漿玉露撒到湖水裏了吧,總要有個遮掩不是。”
“落水?”幾人齊齊驚呼道,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蹊蹺之處,竟是因為落水之後臉才翻了樣?觀音娘娘真的把瓊漿玉露撒在鏡台湖裏了?這也未免太玄妙。
各懷心思的眾人,維持著表麵的喜悅之情,一頓飯吃得甚是歡快。而沒人注意到向來存在感極地的沈氏一張臉白得比紙更甚,身子如將傾的枯樹,搖搖欲墜。
月色漸融,鏡台湖周圍柳樹搖曳,投在湖麵,疏影橫斜。草叢間的蟋蟀聲襯得湖麵越發平靜,偶爾有幾尾活躍的泥鰍,攪動起湖水,發出衝刷的水聲。
一名身穿玄衣的婦人,借著夜色的遮掩,撚手撚腳地來到湖邊,身後跟著個下人打扮的丫頭。皎潔的月光映照出婦人寬粗的水桶腰,哪怕腳步輕快,依然顯得累贅笨重。
“快點!”婦人壓低嗓子催促道。
後麵的丫頭忙不迭跟了上來。兩人到了湖邊低矮的草木從邊,找到事先準備好的簡陋扁舟,雷厲又生疏地推了下湖,緊接著兩人又跳入小舟中,晃蕩了幾下後穩住了身子,緩緩向湖中心駛去。
婦人的胸脯劇烈地跳動起來,仿佛將要迎接一件神聖的珍品似的,眉眼盡是急不可耐,小船飄蕩了一小段距離,婦人向丫頭打了個手勢,丫頭會意把小舟停了下來。
夜色如濃得化不開的石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連近在咫尺的人都瞧不真切。
玄衣婦人半蹲在船舷上,伸出雙手哈了哈氣,搓磨了幾下手掌,便把雙手並攏插入湖水中,觸到微涼液體,舀起瓊漿般的清水貪婪地撲到臉上,接著又重複了幾次這個動作。婦人緊閉著眼睛,滿懷期待看向小丫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