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二太太的擔心(2 / 2)

但西廂院則不一樣,魏氏是固恒伯府主事,冰盆的供應,端的是跟南苑一樣的用度,偶有時日,比南苑更甚。

“是呢,婢子瞧著啊碧把大太太的東西都從小佛堂裏收拾出來了。”魏氏的貼身丫鬟,芳草聲音不高不低地回答道。

消息她定然不會打聽錯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隻是打聽回來的消息卻正是二太太不喜聽到的,又不會論賞,不遷怒都阿彌陀佛了,自然不需要嚷嚷著。

魏氏沉默半晌,但手上搖扇的動作卻沒有停。

搬回東廂院,那意思就是要重新過上煙火氣的日子了,伯府的主事權這裏,即便是謝氏沒提,就單憑老夫人對大房的偏心,遲早也會讓她交還出來,到時候遠的不說,光是這冰盆的用度就要大大銳減,更不是她想用就能用的。

想到薛老夫人對大房的偏護,魏氏就氣不打一處來。大伯整日遊手好閑,不過比她丈夫早出生了幾年,便平白得了固恒伯的爵位。她的夫君才華出眾,更是翰林清貴,落在老夫人眼裏,竟比不上不務正業的大伯

看著浸透心涼的白霧,魏氏秀氣的柳眉擰起:“我記得廚房裏負責做甜點的那位婆子去年就已經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了吧?”

芳草半抬頭,脆生生應是。

“今晚讓她過來西廂院見我。”

得了吩咐的芳草小碎步退了下去。

蘇襄有午憩的習慣,菱兒與啊碧也不用守著,在蕪廊下細細翻曬著少女前陣子讓她采回來的藥草。

“啊碧,你說姑娘什麼時候懂藥理了呀?”菱兒撚起筲箕上一朵曬得蜷縮的幹花苞細細端詳著。

啊碧輕輕搖了搖頭,纖細的手指撥弄著花幹。

在她印象裏,姑娘確實對藥理不通,不止不通,還能說是避之不及。在姑娘很小的時候,老夫人有一段時間曾經遍請名醫為姑娘治臉,那陣子的姑娘每天早晚都要喝一碗黃褐色散發著苦澀味的藥湯,自從那陣子之後,姑娘每每路過醫診堂都心有餘悸,連院前那棵夏枯草都讓她拔掉了。

“可姑娘熬的藥湯竟治好了夫人的眼睛哩。”小丫頭把手中的枯植幹脆地往筲箕一拋。

要知道夫人的眼睛是從十幾年前就落下病根的,老爺那時候聽到懷仁堂的坐診王大夫說月子裏落下的病痛是要跟著一輩子的時候,都氣得把王大夫罵了出去。

可姑娘不問醫師,也沒有上好的方子,就那樣在湖邊采了一籃野草回來熬成的東西,夫人喝上一個月眼疾竟然就好了。

小丫頭俞想俞出神,還不止這湯藥,姑娘好多地方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性子較以往更開朗活躍了,臉上笑容多了,也更喜歡出門了,重要的是被四姑娘欺負的時候還能淡定地反擊回去,當然更更重要的是,去了一趟鏡台湖泡了水,臉上的疤沒了,出落成頂尖的美人兒了。

啊碧心思百轉千回,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楠木糊紙門:“姑娘現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