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舞坐了片刻就站了起來,胸口已經不那麼難受,吃了藥丸傷勢已經抑製住了,現在危險的人反而是淳於歡。
秀眉蹙起,月輕舞收回了手,她以前隻知道淳於歡中毒,卻不知道竟然這麼厲害,感應出他的脈象,她還是大為吃驚,這個男人的毒竟然已經有了十年之久。
想了一想,月輕舞突然俯下身一把撕開了淳於歡的褲子,見到完好無損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想到什麼,猛然撕開另外的,看到預想中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傻子,真是傻子!
淳於歡的右腿嚴重萎縮,上麵緊緊有一層皮包裹著,剩下的怕就是腿骨了,十年來的毒素都被他逼到了腿上,每當發作便痛的不可抑製,所以不知情的人見了隻覺得襄王腿腳有殘疾而已。
月輕舞自認為冷靜沉著,此時見了也是心驚肉跳,她強壓下淚水,右手按住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輕輕一拉,就被她拉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金針。
這金針與普通的針不同,長度竟然是普通銀針的兩倍,而且非常軟,平時她都是纏在戒指上,輕易不會動用。
金針刺入淳於歡的右腿,立即就有黑得發紫的血流了出來,月輕舞找來一塊石頭讓血液灑在石頭上幹涸才住了手。
她又往胸口,手臂,後腦上都紮了幾針,看見裏麵流出的血顏色都差不多,心中已經斷定,淳於歡中的毒正是“九幽”,而且毒素已經深入肺腑,再不解毒,必死無疑!
因為知道“九幽”無藥可解,所以才放任自己嗎?
因為知道命不久矣,所以才奮不顧身嗎?
混蛋,混蛋,淳於歡你這個大混蛋,你不能在救了我之後,再讓我欠你這麼大一個人情!
你想死,偏不如你的意!
月輕舞狠狠的將那染血的石頭踢飛,將自己的罩衣撕成布條,將淳於歡背了起來,抬腿朝著唯一的通道走了進去。
淳於歡抱著她跳下,兩人跌落石洞底部,也不知道這洞有多深,單憑這樣的熱度,月輕舞猜測這秀山早在萬年以前說不定是火山, 而這個石洞恐怕就是通向那裏的。
走了一短路,月輕舞熱得汗流浹背,她背著淳於歡,兩個人肌膚想貼更加熱,不得不坐下休息,眼見淳於歡沒有蘇醒的跡象,她就咬著牙拔出了龍紋匕首。
在手臂上一劃,鮮亮的血絲迸發,她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把自己的血灌入了淳於歡的口中。
風少卿的那一掌讓淳於歡受了傷,他無非是憑著最後一口氣將風少卿逼退,人已經是強弩之末,跳下來的一瞬雖然知道自己選錯了路,可是也沒辦法後退,急怒攻心,陰毒上浮,這才昏厥了過去。
月輕舞的血一入口,淳於歡的眼皮就抬了一下,清冷的感覺驅散了火熱,他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就是那女子沒心沒肺的笑,淳於歡頓時氣不大一處來,扭過頭不看她。
月輕舞的笑僵在臉上,悄悄落下袖子,打著哈哈,“消消氣吧,這麼熱,在生氣的話你這毒可就入心肺了。”
淳於歡隻當沒聽見,伸手擦了擦嘴巴,卻突然頓住,他猛的起身抓住月輕舞的手腕,咬牙怒道,“你再敢割自己,我就先殺了你!”
凶神惡煞的樣子著實嚇人,月輕舞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想抽回手卻沒成功,隻得訕訕點頭,心裏去暗罵,娘的淳於歡,你就是個白眼狼,不知好賴啊,這裏這麼熱,你在不喝水就得成幹屍!
月輕舞心裏也明白淳於歡是不想自己冒險,心裏有一絲暖意,也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他已經醒了過來,兩個人就繼續往前麵走去。
淳於歡將外衣全部脫掉,隻著了中衣,當看到慘不忍睹的褲子時,臉色陰沉的像是塗了墨,那鳳眸中的怒火恨不得將月輕舞燒死。
月輕舞裝作看不見,慢悠悠的晃在前麵,她知曉了淳於歡藏了十年的秘密,也得給人家一點時間適應吧,算了算了,不生氣了。
淳於歡虎著臉,跟在後麵,手骨被他捏的咯吱作響,月輕舞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側耳細聽,一陣踏踏踏的聲音由遠及近,又似就在跟前,聲音入耳,不免心裏發毛。
石洞四壁通紅,如同燒著的火爐子,兩人在裏麵被烤的難受,這時突然傳出這樣的聲音,都知道怕是不妙,淳於歡當即上前,將月輕舞嚴實的護在身後。
月輕舞有些摸不清狀況,她實在搞不懂淳於歡這個人,有危險的時候他肯定護著她,沒危險的時候他就和她對著幹,看來外敵入侵的時候兩個人才能同仇敵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