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抹一把眼淚,平靜地說:“這是從你親娘屋裏找出來得啊,她手裏這麼多錢,都不舍得為你請大夫啊。”
二叔攥緊了布袋,手上青筋爆現,娘當真這麼守財?當真這麼狠心?不願相信但不得不信,娘子不可能弄來這麼多銀子。“江兒他娘,算了,不管怎麼說她總歸是我娘,把錢還給她吧。”
“這……不能……”二嬸欲說不能輕易還回去。
但很快被二叔打斷,生氣地說:“行了,我都說了,給她送過去。等你上工時問問大哥,咱娘住哪裏,你親自給她送過去吧。”
二叔一發怒,二嬸不敢再多說話,隻得答應。
“孩他爹,我去送,可我心裏沒底,怕娘再打我。”
二叔有些怨她,本來還對娘有一點期望,生生被布袋裏的銀票壓沒了,心中仿若被石塊壓住,呼吸困難。
“既然怕被娘打,為什麼要翻她東西?算了,你別給她送了,直接放回原處吧。”
二嬸被指責,瞬間紅了眼,“我為什麼翻?問得正好,她把我們那屋翻了個底朝天,每件衣服都踩上腳印,我為什麼不能翻她的東西?”
二叔啞然,對他娘失望至極。
說到這裏,二嬸反而不怕朱王氏了,她要理直氣壯地將銀票扔給老太婆,讓老太婆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我上工去了。”二嬸將銀票和銀子收好,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到了福彙樓,二嬸正好遇上慧娘爹,客氣地喊道:“大哥。”
慧娘爹一眼看出老二媳婦臉上的憔悴,“老二家的,你怎麼了?昨天也沒上工。”
二叔並沒有跟慧娘爹提起過二嬸被打的事情。
二嬸一聽大哥的問話便知江兒他爹故意替老太婆隱瞞,雙眼一紅,“大哥,前天也不知為什麼,江兒他奶奶就把我給打了。江兒他爹的傷,也是江兒他奶奶……”
二嬸添油加醋地將朱王氏的惡行說了一通,還把懷裏的銀票和銀子拿出來給慧娘爹看。
慧娘爹聽後,對朱王氏徹底失望,怪不得非要回朱家莊一趟,原來藏了這麼多銀子。本以為他娘隻磕磣他自己,結果老二家也被他娘攪和成一鍋粥。
“老二家的,你別和咱娘一般見識,如今她也得了報應,摔斷了肋骨,隻能天天躺炕上了。”慧娘爹勸慰道。
二嬸趁機問:“大哥,咱娘住的院子在哪裏?老二讓我把銀票和銀子還給咱娘。”
老二媳婦肯把朱王氏的家底告訴慧娘爹,慧娘爹還是很欣慰的,最起碼這可以說明老二家不會獨吞他娘的這筆銀兩。
慧娘爹對老二媳婦詳細地說了小院的地址,二嬸使勁記住。
上工後,二人不再提家裏的事。
一直等到下工,慧娘爹要去給朱王氏送飯,二嬸主動提出,“大哥,我正好給咱娘送銀子,順帶把飯捎過去吧。”
慧娘爹剛要拒絕,但慧娘喊住他。“爹,你來一下,找你有事。”
慧娘爹答應一聲,然後衝老二媳婦點點頭,將飯菜遞給老二媳婦,“辛苦你了。”
“這有啥辛苦的。”
二嬸提著飯盒朝朱王氏的臨時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