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的朱王氏,一聽到動靜,以為是大兒子來了,“兒啊,你給娘送飯來了嗎?”
二嬸黑著臉走進屋,“你兒都快被你打死了,哪裏來得了啊?也就我能給你送飯。”
朱王氏一看到老二媳婦,氣得手指哆嗦,“是不是你給我下了瀉藥?”
無憑無據,二嬸怎會承認呢?“娘,您想多了吧?您這是遭報應,哪是被人下了藥啊?”
“你!你敢這麼對我說話?”朱王氏驚訝老二媳婦的膽大,敢跟她叫板了?以前,老二媳婦在她麵前惟命是從。
想當初,老二媳婦讓朱王氏看不順眼,朱王氏生生把老二媳婦罵回娘家,也沒見老二媳婦敢對她高聲說一個字。
朱王氏一生氣,嘴巴開始哆嗦。
二嬸從懷中掏出布袋,扔給朱王氏,“現在全家人可都知道你藏了這麼多家底了,到處哭窮,要養老錢要這錢要那錢,現在你就抱著錢過日子吧。”
“你……我……”朱王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二嬸打開飯盒,將飯菜拿出,放在炕邊,“對了,這是大哥給你準備的飯菜,你慢慢吃吧。別噎著。”
“我的金銀玉器呢?你若是敢動,你試試,你這個殺千刀的……”朱王氏剛破口大罵,肚子開始疼,再顧不上罵人,“不行,不行,我要拉屎,老二媳婦,你快幫我拿盆。”
前腳罵完人,後腳支使人,二嬸豁出去了,壓根裝聽不見的,“娘,你說什麼?”
“拿盆,我要拉屎。”朱王氏憋紅了臉。
“什麼?我聽不見,大點聲。”二嬸將手搭在耳朵上,往朱王氏那邊傾了傾身子。
“我要拉……”朱王氏還沒說完,已經憋不住拉在炕上。
“什麼味啊?這麼臭?熏死了,我先走了。”二嬸朝朱王氏揚了揚手,提起食盒,飛快地跑出小院,關好院門。
朱王氏氣得直捶炕,兒子兒媳婦都翻天了,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伺候自己拉尿。
滿屋子惡臭味,這是朱王氏繼掉屎坑之後,第二次被臭味包圍。惡心難耐,她呼呼地吐出來,直到吐出膽汁。滿臉的淚水,仍舊掩蓋不住她眼中的凶光。
吐無可吐的朱王氏,一把抓起裝銀票的布袋,緊緊地摟在懷中,喃喃說道:“還是銀兩對我真心,沒什麼也不能沒有銀子。”
不吃飯就要餓死,朱王氏這種人絕對不會有輕生的念頭,執拗一生,越挫越勇。她無法起身收拾自己,便直接這樣抓起飯菜吃起來。要活下去的信念,生生幫她止住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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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彙樓裏
慧娘爹笑著問慧娘,“閨女,找爹什麼事啊?”
其實,慧娘根本沒啥事,隻是阻止她爹去看老太婆罷了。反正二嬸已經將食盒提走,給老太婆送飯去了,“爹,剛才有事,但我吩咐二猴去辦了,這會沒事了,您早點回家休息吧。”
慧娘爹疑惑地望了一眼慧娘,“閨女,你該不會有什麼活不舍得讓爹幹,才交給二猴吧?以後,不用跟爹客氣,爹幫閨女幹活,絕對幹得著。”
伺候老太婆的活,慧娘確實不舍得讓她爹去幹。隨口說了一句,“就是不舍得讓爹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