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沒有受降那天的得意勁,他發現種種不對勁。
黃琬私下找過自己幾次。黃琬強調的依然是錢,現在開春了,稍後的一個月多點時間,就要春耕,春耕為第一要務。
調配到汝南的糧食快不夠了。
豫州需要錢,馬上,立刻。而汝南更需要錢,這些錢主要是安排汝南的民眾。經過清點,他發現蛾賊的糧食很充裕。這個事情他打算查一查是怎麼回事情。
黃琬另外一個意思是,司馬懿肯定要先回京城,他需要司馬懿幫忙,那就是稅賦的問題。在汝南黃琬強組成戶,乃學自蛾賊。強組成戶可以做到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但是這一切的來源,就是需要一個強大的激勵措施——有飯吃。
因而歸根結底,就是要先能耕種,然後輕稅賦,最好能免掉一些稅賦。因此他需要司馬懿幫忙說服皇上同意免掉汝南的稅賦。為此他還舉例:皇甫嵩平蛾賊後,代理冀州的政務。皇甫嵩到任後,就請朝廷免冀州百姓一年的租稅。
黃琬還說到斬夏惲的問題的。這件事情如果上麵追查下來,他願意承擔。他說他想好了因為夏惲挾持司馬懿,所以他斬殺之。司馬懿笑笑,裝逼的表示出夏惲這個事情他自有方法。
當然夏惲如何死的,早已統一了口徑。
黃琬很忙,很頭疼。
頭疼的歸根到底是錢與權。作為一個封疆大吏,豫州的第一把手,不得不說黃琬是一個很好的父母官,他正直,清廉,嫉惡如仇,忠於法度,有想法,手段也夠狠。但是他到豫州後,首先沒有錢,其次沒有兵,聽他政令的沒有幾個,世家豪強更是不鳥他。
目前他有幾個心病,第一、是陳國的劉寵;第二、以汝陽為代表的袁氏豪強世家;第三就是鮑鴻。
劉寵與黃琬不合,乃是大漢幾百年來的傳統,漢室宗親對於酷吏一貫是又恨又怕,劉寵也如此。漢景帝期間有酷吏郅都逼死漢武帝的哥哥——前太子劉榮,劉榮自殺很搞笑,就是因為郅都不讓其寫申述狀,然後一被嚇就自殺了。漢武帝期間那就更多例子了。劉寵屬於遵紀守法之人,當前亂世,劉寵把陳國弄得生機勃勃,什麼房子蓋大了等等的規矩就不那麼重要了。因此劉寵對於黃琬屬於是敬而遠之。黃琬屬於是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當然他求的是糧。
黃琬與袁氏一族的無奈,在於袁氏手段高明,居然搶先把郡城裏的府庫搶劫走。但是事情幹的比較漂亮,沒有抓到直接的證據。他裝著不經意間向司馬懿提過幾次,司馬懿比他想象的更膽大妄為,但是忌憚與司馬懿與袁紹的交情。
對於鮑鴻,他最近越來越看不慣鮑鴻的一些行為。比如蛾賊投降後,他清點蛾賊的物品時發現了100多匹戰馬,蛾賊說是購得的,黃琬正欲詳查,但是經手人劉安已經逃跑。而這批戰馬被鮑鴻強行征調。問羊大嗓,羊大嗓也隻說是黑市購得。此外還有一些甲胄,等等,這些都指向了鮑鴻貪汙的不法行為。
對於權,黃琬知道,隻要安置好這些降民與流民後,他也應該升官,調回京城。
隻是調回京城之前,他還是要解決錢的問題,有錢了他才可以去陳國購得糧食。定下好大政方針,施行得力,得法,他也可以安心。如果沒有錢,無法安置好這些流民,再次反叛在所難免。所謂的大捷乃是一個空話。
再說鮑鴻,鮑鴻沒有想到他私下裏倒賣的戰馬,居然跑到了蛾賊那裏,這些都是他謊報戰損的。他以為賣給的是豪強,一個縣三五匹的,然後買一些駑馬來湊數。看到黃琬私下調查,他不由的心慌,隻有強製接收那些良駒。幸好,劉安已經逃跑。目前鮑鴻隻有假裝著加緊訓練,但暗地裏著手處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