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吃的很香,肚子吃的很圓,很鼓,很奇怪,他見到蔡琰後,他是暗中減肥,見到貂蟬後他就沒有這個顧忌,也許是貂蟬這個學生做的飯菜太好吃了吧!
貂蟬看得空蕩蕩的盤子問諸葛亮:“先生,你怎麼吃得這麼多,你是不是很餓?”
諸葛亮捧著溜圓的肚子,歎息道:“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香的一頓飯,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飯菜,貂蟬,你是哪裏人?”
貂蟬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先生,你想知道我的身世?”
諸葛亮道:“想!”
貂蟬揚起一雙剪水雙眸,“小先生,我是苦命人家,我怕講了,你會不開心,壞了你的興致。”
“無妨,你說來聽聽。”
貂蟬靜靜地想了一陣,輕輕說道:“我家在並州上郡,家裏沒有什麼特別的,有一些畝旱田地。那年,地震,接著大旱,赤地千裏,繼之以蝗蟲,莊稼本來就枯死了,又被蝗蟲啃個精光。”
這個開頭,恐怕絕不是一個愉快的故事,諸葛亮不由斂了笑容,靜靜地聽著。
貂蟬道:“朝廷籌措不到足夠的糧食賑災,為了活下去,阿父賣掉了家裏的房產,畝田,可那時米價已經漲到一斛數萬錢,這點錢夠活幾天呢?很快,城裏鄉下,哀鴻處處,人多相食,死者枕籍於路。”
貂蟬黯然道:“禍不單行,緊接著又發生了大瘟疫,災民們拖兒帶女,白天乞討,晚間就露宿街頭,不少人在睡夢裏就口吐黃水,陳屍路旁。餓瘋了的饑民開始不擇手段。有人剛買的餅被饑民搶走,眼看就要追上,饑民就把餅扔進牛糞裏再踩上一腳,被搶者隻好作罷,饑民再揀起餅,在汙水裏洗一下,狼吞虎咽。樹皮都被剝光了,露出白花花的樹幹,樹葉也被蝗蟲和饑民啃光。
我們村裏有個人賣光了地,又賣了妻子,最後把餓死的四歲的兒子用炕席卷了一埋,奔往他鄉逃命去了。還有一個寡婦,家裏有上百畝田,在村裏算是很富有的,這時也難以維持了,她有一兒一女,年紀都不大,為了養活兒子,保住亡夫的一點血脈,她親手把自己年幼的女兒摁進水盆裏活活溺死。”
貂蟬抬起頭,看著諸葛亮,認真地解釋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和我沒有關係?我說這些,其實隻是想告訴你,當時到底有多慘,很多遠比我家富有的人家都活不下去了。所以……不管我的爹娘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恨他們,從來沒有!”
諸葛亮的心一顫,凝視著貂蟬晶瑩的目光,有心叫她不要再說下去,可是迎著那樣的目光,竟連話都說不出來。
貂蟬默然片刻,繼續道:“成群結隊的饑民一路東行,向外、向洛陽去逃生。逃難的人多如牛毛,他們衣衫襤褸,骨瘦如柴,走著走著,就有人倒下,荒野裏到處都是狼和像狼一樣凶狠的野狗,它們根本不怕人,甚至竄到十室九空的村莊裏,把殘存的人類當成它們的口食。弘農一帶有很多人跑我們那來買婦人,但是他們不準帶孩子,我親眼看見一漢子,把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年輕婦人抱上了驢背,卻奪過她懷中的孩子,扔在幹涸的陰溝裏……”
貂蟬的聲音顫抖起來:“阿父無奈之下,也把阿母賣掉了,可是換來的糧都不夠吃三天的。管它呢,那時候,隻要能有一口吃的,隻要能多活一刻,還有什麼是不肯做的?許多婦人被迫賣身,賣一次身子,隻能換回一碗米湯。”
貂蟬長長地籲了口氣,幽幽地道:“賣了阿母換回的糧食吃完了,阿父就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那時我好怕,以為阿父要吃掉我,結果……他隻是把我叫到一口枯幹的井前,把我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