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
我被楊謹之搖醒,渾身跟散了架似的酸疼無力。
“煥生哥,趕緊醒醒!”
“怎麼了啊,這麼早就來上班了,讓我再睡會兒。”我迷迷糊糊地說。
“煥生哥,電視台的節目要遲到了!”
楊謹之的聲音越發焦急,我聽到節目兩個字,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什麼?現在幾點了?”
“八點。”
“我靠!”
電視台的節目是九點,我就是十萬火急趕過去,還要事先的溝通與準備呢?我趕緊跳起來換衣服,跟著楊謹之衝下樓。
楊謹之在後麵說:“煥生哥,也不用那麼急,今天是彩排,遲一點沒關係的。”
哦對,是彩排,差點急尿了,但此刻尿急是真的。
我夾著腿奔向衛生間,發現裏麵有人。
“喂,裏麵的,趕緊出來!”
沒動靜。
我又拍了拍門,還是不理我,管他的再不進去非得尿一褲子。當我剛把手搭上門把手,哢噠一聲門開了,祁跡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的尿意一下被憋了回去,心跳如擂鼓,想起昨晚的旖旎,我都不敢拿正眼看他。
可是,明明是我被這個禽獸……強了,我才是受害者,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沒好氣地擠開他,“讓開!”
他也不出去,擠了牙膏送進嘴裏,對著鏡子悠然自得地刷牙。
“喂,老子在撒尿!”
他含著一嘴泡沫,瞥了我一眼說,“你尿你的,我刷我的,互不相幹。”
“有人在,我尿不出來!”我恨恨地瞪著他。
“有什麼好害臊的,昨晚在我麵前,還不是什麼都尿出來了。”
我,靠……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扒拉下褲子,閉上眼睛,然後是細水長流的聲音充斥著小小的空間。
我舒服地歎了口氣,隨後打了個冷噤。
這些動作被鏡子裏的祁跡盡收眼底,嘴邊帶著壞壞的笑意。我羞赧地衝了馬桶,用屁股擠出一塊空間,開始刷牙。
我看著鏡子裏的我們動作一致的上下左右,裏裏外外,白色的泡沫糊了我們一嘴,門外的陽光透射著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忽然覺得很美好,心裏生出一種如果能永遠和他這樣在一起,每一天都能一起刷牙,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一起啪啪啪……我呸!除去啪啪啪,還是很幸福的。
他哼得笑了一下,想必又是為了我的想法感到可笑。他發現我著迷似的偷看他,側過了頭,明亮誘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並且,越靠越近。
我眨著眼睛看著他的嘴巴貼向我,那殘留著泡沫的嘴唇昨晚幾乎吻遍了我的身體,但在這麼敞亮的環境下,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後縮著脖子。
“祁跡,我們之間這樣,算什麼?”
他停住了,表情變得嚴肅,咫尺之間,卻一下子變得很遙遠似的。
他冷笑一聲,“怎麼,以為我要親你麼?”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有些頭暈目眩,“昨晚我們……”
“忘了吧,於你於我,都是好事。”他打斷我,和我保持了正常的距離。
我呆呆地看著他,“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麼,昨晚就當做我的施舍,咱們以後兩不相欠。”
一個字一個字撞擊著我的耳朵,全身的毛孔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冷熱交替在我的後背,我大概是生病了。
“祁跡,你混蛋。”
我幾乎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在懦弱的眼淚掉出來之前我打開門跑了出去。
坐在殘破的秋千架上,粼粼日光越發沒有溫度。
該接受道歉的是我,可為什麼我要逃跑?
昨天,他還一反常態地對我和顏悅色,問我為什麼不擔心他,問我為什麼哭,還祝我生日快樂,暗示我提防那個背叛者,而我能確定,昨晚他根本沒有被藥力催迷,我還以為他開始正視我的感情,想要嚐試和一個男人是不是會產生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