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陣劇烈抖動,第一峰山巔大石滾滾剝落,大殿終於在這一刻完成了最後的坍塌,轟隆一陣後化為了一片廢墟。
聖潔的氣息越來越濃烈,一襲白袍的黑妹體若篩糠,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斑斕色彩氣柱在她身上蒸騰而出,氤氳成霧。
黑妹發出震天痛吼,身軀弓如蝦米,一雙精美的錦繡女鞋轟然化作碎片,赤足踏在地麵上,本是碎石殘破的地麵霎時化為湮粉,黑妹一雙腳深陷地底。
盡管如此,黑妹的手仍然頑強地貼在金蝶磨盤大陣的光暈上,任其上麵華光如何流轉跳動,也絲毫掙脫不了黑妹小小的左手。
痛吼通天徹地,比森林猛獸嘶吼也不曾多讓!
她的右手沒入了背後,不見手掌,斑斕色彩的氣柱也越來越濃烈,聖潔氣息與氣柱同呼吸共患難,兩者混合,四散開來。
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彌漫開來,沉重且窒息。
“孔雀翎?”白袍臉色狂變,終於明曉了內心恐懼擔憂的是何物,當下震驚得無以複加,一張嘴張得大大的,中年儒生眼眸近乎奪眶而出。
當下如果不作出相應的舉措,那麼等待著白袍的便是大陣毀滅,功敗垂成,第一峰便得以踹息,想必再如何下手也攻不下禁氏守護第一要塞。
多日辛苦付諸於東流。
思及此,白袍一聲怒喝,與之儒雅氣息截然相反的戾氣和嗜血滔天散開,大踏步掐訣,雙印齊齊向黑妹背後轟去。
呼嘯破空,轉瞬極至。
雙印如打在了棉花上,不起絲毫作用。
白袍被反震之力彈開,身體猛地使出千斤墜,爾後雙腳生根般在地上一點,身軀驟然竄起,一把折扇突兀出現在他的手中,精鋼閃爍,熠熠生輝。
握扇當棍,當頭一棒砸下,虛空顫動,一抹弧線轟然形成。
“呲吟——”
這一刻,黑妹身後的半丈場域竟是發出利器相觸聲,轟鳴不止。白袍立馬喜上心頭,既然發出這般鏗鏘聲,那證明先前的推論是正確的,隻要可以接觸,可以起到作用,即便是防禦力驚人的護罩也能破,一力破萬法。
思緒剛至,白袍停駐了下來,蹲出馬步,雙手掌心向內,相向拍擊九下,爾後雙手兀自畫圓,最後歸於胸腹外。
一股仿佛蠻荒的氣息在他雙手間溢出,氣息中充滿了無盡的嗜血與滔天的戾氣,聞之令人心顫。
徒然,與之相比,一股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洪荒魔焰鋪天蓋地而來。
“接我一招,舍生二式,斬邪魔!”
禁星當空炸喝,如一道紅流刹那已至,借著早已醞釀多時的衝勢,以及體內源源不斷的力量,九天懸垂劈下。
五丈長的紅紫刀罡閃耀天空!
白紙一條線,白晝一聲雷。
那白袍對這個氣息不屑一顧,勾嘴笑了笑,停駐了手勢,那蠻荒氣息稍稍一頓,白袍探身一揮,再隔空一拍。
刀罡率先砍碎了一揮之力形成的風罡,爾後被一隻虛化的乳白色手掌拍中,霎時光芒四射,盡皆轟然破碎。
輕描淡寫破解了禁星的突襲,白袍冷哼一聲並沒有再度出手,盯著身前那白衣女子,動作不停,手勢玄妙,結印奇快無比。
殘影重重,蠻荒氣息越來越濃,一股屬於煉神境界的強大壓迫力傾瀉而出,以白袍為圓心,一個乳白色的風球刹那形成。
白袍手勢終於停止,在白色風球內盤膝坐下,雙手間一顆白色骷髏頭隱約間形成。氣勢緩緩攀升,虛影緩慢凝實。
離白袍七八丈遠的禁星擦去嘴角的鮮血,眼神熠熠,感受中體內翻滾的真氣,忍著左臂上的灼通,禁星一邊流汗的臉龐上漾起笑意。
先前白袍攻擊黑妹時,他的左臂上就傳來疼痛,這疼痛不是來源於樸刀造成的外傷,而是他熟悉已久的灼熱。
而且體內的氣血翻滾劇烈,猶如一鍋熱水沸騰,抖動間造成的傷害絲毫不比印記小。
最為重要的一點事,他丹田處那顆紅色的米粒開始瘋狂旋轉,轉動間不再是絲絲溢出,而是近乎於四麵八方噴湧而出,刹那間凝聚為一條紅色小溪流,溪流成型的時候那紅色米粒趨於安穩,不過有一點兒區別的是米粒近乎縮小了一半。
紅色小溪流流轉禁星體內四肢百骸,仿佛如春雨拂過幹癟的大地,那些幾欲成型不得誌的種子破土而出,禁星體內耗盡的紫色真氣詭異複蘇。
那先前砍出的舍生第二式,其實與驚鴻貫日別無二致,使出這倉促的一招也是迫不得已,他看到護罩呲吟聲時便了然,他自個本就是體修,不說以力證道,至少也是摸著這條路前進不是,所以禁星懂!
這一刀也有講究,麻痹敵人,示敵以弱。
而此時此刻,他體內的紫紅兩種顏色互相纏繞,卻不互相吞噬,涇渭分明,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似乎心念一動,兩色混合真氣便會破體而出。
想到時,禁星便做了。
禁星雙臂間驟然噴發出氣體,兩色混合形成的兩道溪流破體而出,依附到血紅的樸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