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星駭然,這雲層,這天威雷劫,原來是對著蓑衣人而來啊!
想法一出現,禁星便是喜不自禁,擁有一個雷劫都要追著喊打的師傅,那豈能若得了?!
仿佛察覺到了扁舟逃逸的思想,天空中烏雲開始閃爍雷電,天雷滾滾,電弧閃爍。
禁星失聲道:“師傅,天空中的雷劫是衝著咱們來的?”
話音剛落,那道童便是接了過來,咦咦哇哇一陣亂叫,驚悚狀態不加掩飾。
蓑衣人沒有說話,沒有理會禁星,竟是在那悠哉垂釣。
狀態是什麼樣的,禁星不懂,但是有一點,禁星可以很確定,他的師傅,他蓑衣人,氣勢竟是在緩緩攀升,這種氣息禁星很熟悉,甚至說很了解,這就是刀意,或者說劍意。
沒有刀沒有劍,此刻的意從哪裏來?又去向何處?
震驚之下,扁舟上麵霎時浮現一道石色的光幕,其上華光流轉,卻是極為低調,絲毫不張揚。
“轟轟轟——”
天空徒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風雲變幻,湖水咆哮。
禁星對於這雷電是很有餘悸的,不說其他,單是先前差點死在了雷電之中便可見一斑,抬首之際,隻見天空頓時劈斬而下一大粗大無比的雷電,雲朵是普通的劫雲,但是閃電卻是紫色。
通常紫色的閃電是劈斬大凶之物,擁有那無盡的毀滅意。
禁星先前見過雷電,杵在正中心,但不管情況如何,那劈斬的對象卻不是禁星,而且很多時候都是先連帶的,因此,此刻近距離地感受下,禁星很是駭然,失色失聲。
道童也抬頭看了一眼,一看之下,那稚嫩的小臉上一片寡白。
禁星一怔,被道童那淒厲無比的吼聲吸引,這一停頓,他便停頓了下來,疑惑道:“喂,你不是先前那般耀武揚武的異獸嗎?在大地上出現時,你一頂就將雷電給撞碎了,你還怕?”
道童盯著墜向他們的紫色閃電,駭然之下一怔,一拍腦門:“對啊,對啊,你道爺我可是神獸,何懼小小雷電?哈哈,果然是被你小子給吸引了,道爺差點就被帶歪了,好險。”
說完,還像模像樣地擦了擦汗水,一臉劫後餘生的模樣。
“不對啊。他娘的不對啊,這都過去一兩息的時間了,這勞什子的紫色閃電竟然還沒有劈斬而下,沒有道理啊?”
說著拿著手中的拂塵,捅了捅旁邊的禁星,隻是後者一臉震驚的模樣,直接選擇了無視。
“砰——”
一聲轟鳴巨響傳來,禁星所在的扁舟開始劇烈搖晃,那石色的光幕僅僅閃過一絲顏色,甚至一絲凹陷都沒有,平滑如初。
不多時,天空中傳來悠然浩蕩的聲音: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聲音還是吟唱的方式傳出的,磅礴大氣,盡顯滄桑。
這不像先前那般,不再是小打小鬧,搞著好玩,而是真正的念誦。
話語殺人文人可用,那修道之人自然是可以用的,強者念誦經文,溝通天地靈氣,施展大造化的術法神通,無人可以比擬,無人可以否定。
第一句落下,整個湖麵驟然一靜,爾後猛地一滯。
孤寂的寂寥之感霎時之間噴湧而出,浩浩蕩蕩,氣勢恢宏。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此話一處,湖麵四周空間凝聚起來的孤寂之感瞬間凝結成實質,衝臨天穹,浩蕩不止。
那起先還耀武揚武,不可一世的紫色閃電立馬開始後退,好似在驚懼著令他都感覺恐懼不已的事物,可事出反常,而且行的是詭道,紫色閃電一息之間便哢哢碎裂,轟然潰散。
最後一句“獨釣寒江雪!”
一語塵埃落定,天穹中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聲音晦澀,不明其意。
不多時,這個靜止的赤色湖泊開始大規模結冰。
一息,十丈。
二息,百丈。
三息,千丈。
四息之後整個湖麵都結了冰,寒意凜然。
一語成讖,近乎於言出法隨的神跡落在了禁星道童二人的眼中。
兩人隻覺心神澎湃,胸腔中有一股熱血,遊走經脈,暢懷不已。
而這時,一直端坐在船尾上的蓑衣人站了起來。
隨著他的站起,那魚竿也是被他拿了起來。
最為駭人的是,整個冰凍的湖麵被釣了起來。
順帶著有他們自己。
獨釣之威,霸道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