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星驟然一頓,視線微轉,向下看去。
隻見一位老者在下方站立出聲,他看著老者,那赫然就是錢家的方位,看到他們忍不住溜須拍馬模樣,禁星笑了,他就是在等這一幕。
今日本來是聖皇宗特使審判禁星,他禁星自然不會去認這勞什子的罪名,他反客為主,因此,一場審判的站位是再所難免的。
他要幫助白家成勢,不是誇大其詞,更不會去做虛假的承諾,他既然答應了,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因此,他早就算到了這一幕。
會有人來反對他,反對他的舉動,不管是此刻的,還是將來的。
他就怕沒有人反對,當下,他盯著錢姓老者,老人也盯著這位少年。
兩人盡皆白發,一上一下,針尖對麥芒。
錢老者是錢家的掌舵人,昨夜的玉簡可不隻有一條通知審判的訊息,更是有今日出席審判的五大家族要人,這錢老者就是錢家的二當家錢烽了,是錢家的右派,也是主張殺伐的那一脈。
下方人群的錢多多看到二爺爺這般,當下顧不得尊卑禮儀,大聲呼喊道:“二爺爺,你怎麼了?”
童言無忌要看什麼場合,再者說了,錢多多這麼大一個人,反對自己家族的決定是無腦至極的,錢烽斷喝一聲住嘴,爾後便開始大聲斥責道:“金星,趕緊將徐特使放下,切莫陷朝陽城於不義!”
不明白的人還以為這錢家的人正在勸解,明白的人則是皺眉不已,此刻的白帝就在此列,他沒有表態,靜靜看著事態發展。
在先前被要求演繹茶道劍豪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些什麼,果不其然,這位錢家起了異心思,衝著他白家而來。
他心中冷哼一聲,選擇相信禁星。
一人站出來自責肯定是不夠的,緊接著吳家的人也站了出來,附和道:“是啊,金星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幹嗎?趕緊放了特使,你將特使擒拿就是在扇聖皇宗的臉,此時還可從長計議,切莫圖一時痛快。”
禁星一愣,說話的吳家人也是一位老者,卻是腿腳有些跛,從他站立姿勢就可以看出來,他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吳一省老前輩吧?謝您的好意勸告,我心中有數。”
他何嚐不知道靈舟下方的兩人在唱紅白臉,因此他的問話看似禮貌,其實揶揄之意濃重。
吳一省是吳家的族長,他此刻的發言就比錢家的高明不少。
兩人都是在拍馬屁,自然不是拍徐荷的,而是她背後聖皇宗的,吳一省沒有明麵道出禁星的好壞,隻是做出勸解人的模樣。
不管這件事情怎麼發展,他們吳家都不會被人詬病。
這是中庸之道,一舉多得,智慧過人。
緊接著,趙家孫家都出來,做那居中調停的角色。
禁星大笑,長嘯道:“好好好,還真是共患難呐,朝陽城剛遭受災難,你們居然能做到無動於衷,還真的冷血,難道你們就沒有兒郎倒在下方土壤中嗎?”
“難道你們忘了徐野鶴要將你們獻祭?取你們的精氣神三寶,這一切,你趙家錢家孫家吳家就不記痛的?”
“你們就是這麼原諒傷害你們親人的凶手?就這樣任其同夥抹殺咱們朝陽城的努力?”
“我們留了多少血?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難道這還不足以讓我們警醒?”
“你們為了家族利益,竟是不顧我朝陽城的顏麵?”
……
禁星聲色俱厲,嘶聲力竭。
聽話聽聲,他每問一次聲音都極為高亢,情緒極為激動,仿佛在惱怒下方四大家族的不爭,哀歎朝陽城的不幸。
“呸,金星,你在放屁,趕緊放了我,徐野鶴長老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休要妖言惑眾!”他手中徐荷尖聲冷笑。
“啪——”
一聲嘹亮的聲音響起,禁星一巴掌扇下。
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的這一手用力極大,徐荷頓時被打掉了兩顆牙齒。
禁星的舉動代表了他的態度,九萬人都保持沉默。
即使那些看得不是很清楚的人也在沉默,他們受到了同伴的感染。
最前麵的民眾也是修為相對來說較為強橫的那一批,他們聽到了耳光聲音,看到了那一顆顆本是很細小的牙齒在空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輝。
此刻已是正午,雨後初晴,雖然春季,陽光還是有一股霸道的意味。
那四大家族的領頭人怔住了,他們沒想到金星居然當著他們四大家族的麵做出這般挑釁的舉動。
莫不是他想一己之力對抗整個聖皇宗?
被人拂去麵子,錢家二長老錢烽頓時爆喝一聲,看那架勢,赫然就是要上去教訓教訓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隻是他剛一動作,那失蹤沒有表態的白帝動了,他攔住了怒氣衝衝的錢烽,他笑道:“錢老,不要著急,這件事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