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急忙爬上二樓，發現丁偉果然在座，心中不由放下一塊大石。
丁偉聽見有人上樓，便將目光投向樓梯口，見來人正是苦苦等待了兩天的錢進時，當即便起身跪下，哭道：“老爺，草民總算把您給等著了。”
“起來說話。”錢進見到丁偉，心情大好，隨機問道：“家眷都回來了？”
“現如今還安頓在宛平縣。我記掛著和老爺約定的日子，便先回京了。”
“明日便接回來吧。我那裏還有幾間空房，住著便是。”
丁偉又要道謝，錢進趕忙扶住，說道：“回來可是指望著你來幫忙的。以後該叫你丁掌櫃的啦。”
“老爺有什麼差遣吩咐便是。”
“坐下說。”錢進抬手請丁偉落座，又衝樓下喊道：“掌櫃的，再來兩壺好酒，外加幾個下酒菜。”
“怎麼樣，這幾個月在外頭過得還行吧？”
“托老爺的福，還行。”
“上次被驅趕出京的遊食可都回來了？”
“風頭已經沒有那麼緊了，有膽大的已經回來了些。我估摸著再過一兩個月漕糧入了京，就差不多都要回來了。”
錢進點了點頭。等這一季的水稻和小麥熟了，他的釀酒工坊也就有了充足的原料。
這時，掌櫃的已經端著酒菜上桌。錢進給丁偉滿了一杯，說道：“先喝了這杯，等下有事跟你說。”
丁偉依言飲罷。
錢進整了整思緒，說道：“之前聽說你家中本是釀酒的？”
丁偉聽到釀酒，言語也開始多起來：“若說起這釀酒，小的家裏麵釀的高粱酒在方圓百裏可是出了名的。老爺莫非打算做這賣酒的營生？”
“正有此意，卻苦於沒人幫手。”
丁偉想了想，說道：“這酒其實利薄，需要走量。據我所知，在京城一斤黃酒隻賣10文錢，收過水的燒刀可賣30文。現下京城有人口60萬，喝酒的男丁我算他二成，這裏就有12萬人。平常人一天喝半斤，算起來就是5萬斤酒。若是黃酒和燒刀一半對一半的話，這京城每天光喝酒的流水就有1000兩銀子。”
錢進聽得仔細，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剛還是保守的算。另外，戍邊的將士也是喝酒的大戶。要知道北方天寒，守關的將士冬天若不喝酒是抗不過寒冬的。因此，老爺若是想做這酒的營生，放心做便是。隻是，這賣酒的商家也多，大家平分一鍋粥而已。”
錢進皺了皺眉毛，這丁偉講的與他之前所想倒是有些出入。本以為高度酒一出，他的酒坊便可以日賺鬥金。今天才知道原來黃酒的擁躉也很多，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喝高度酒的。
錢進急速轉動腦筋，希望能夠想出一條對策。他之前本來是想用高濃度酒精與普通黃酒勾兌，既提高酒的濃度，又改善口感。現在看來這條路還有些問題，即便他做出來這種酒，也不過是比市麵上的燒刀改善了下口感而已，優勢不大。
“若是我做出的燒刀子比市麵上的燒刀子烈很多，可有錢賺？”錢進問道。
丁偉聽得這話，邊沉思邊用手指在桌麵上畫著圈圈。過了一會，隻見他一拍桌子說道：“老爺，我覺得可行。或許您將開創一條新的營生，那就是勾兌。”
“此話怎講？”
“老爺可知如今的燒刀為何不能再提高烈性？”
錢進笑了下，說道：“應該是蒸酒的時候，這水和酒跑到一起難以分開。”
“不錯。老爺若是能夠把烈性提高，一來這酒的運輸就方便很多，二來，酒的烈性自然是提高了。最主要的是，有了老爺的酒，想要什麼度數的酒都可以勾兌出來。”
錢進聽了此話，不由撫掌道：“妙啊。你這三言兩語就讓我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