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老夥計家的女眷,知道底細。”丁偉答道。
錢進點了點頭,問道:“每人每月5兩銀子,你覺得如何?”
丁偉聽得瞠目結舌,急忙將錢進拉到一邊,低聲說道:“老爺,給的高了。一個女工每月頂多給2兩銀子。”
“我這裏不同別處。一來,活肯定是很多的,自然也比別人家累些;二來,這些女人在我這裏可以把家裏一年的用度掙出來,日後在家裏肯定也有臉麵。”錢進解釋道。
丁偉聽了這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至於丁掌櫃你家那位,可知為啥一個月隻給2兩?”錢進笑道。
“……”
“因為我準備給你每年150兩銀子,外加酒坊一成的幹股。等你賺多了錢,以後要你婆姨往東,她就不敢往西,豈不快哉?”錢進壞笑道。
丁偉見自己懼內的糗事被錢進識破,不免有些尷尬,然而更多的則是感激。本來一年給150兩銀子已經夠多了,沒想到的是還有一成幹股。他在京城當遊食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說有老板這麼闊氣。這就意味著酒坊開張後,錢賺的越多,他的進項也跟著水漲船高。
其實,這隻不過是錢進稍微使用了一下現代的股權激勵法。
因為丁偉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為了讓他與自己牢牢綁在一起,一成幹股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果不其然,接下來幾天丁偉幹活更加賣力。兩天後,他便在宛平縣物色到一個廢棄的老酒坊,隻用了50兩銀子就盤下來了。最妙的是,這間酒坊後邊有個天然的山洞,估摸著可以存放兩三百個酒缸。
丁偉招募了四五十名男丁,將這間老酒坊修繕一新。接著,酒坊便進入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建蒸餾器。說白了就是一口爐灶上再加一個釜體,上頭再套一個甑體。蒸餾酒時,釜體裝滿水,下麵再用煤火加熱。甑體被釜體冒出來的蒸汽加熱,裏麵裝的酒液就會揮發,酒蒸汽和水蒸氣就會順著甑體頂部一根長管子出來,冷凝成酒精。
這蒸餾的法子其實陳國早有了。剛蒸出來的酒俗稱“酒頭”,度數有八九十度,聞著特別香,但喝了傷眼睛,所以“酒頭”是要抽掉的。“中酒”度數六七十度的樣子,味道剛剛好。“尾酒”水味大,還有點發酸,也是不要的。這就是陳國酒坊裏麵俗稱的“抽頭去尾”。
即便這樣,陳國的燒刀子也隻有五十度左右。主要原因還是火候把握不夠,進入酒的水汽太多。另外,“去尾”的時點把握也是至關重要的。
錢進並不比古人聰明多少,隻是他更加注重器皿的密封,還有一些小竅門。
酒頭他是不會扔的。這玩意兒聞著特香,既然要做勾兌酒精,就必須用酒頭增香。當然,不能直接用,要放熟了。
……
一個月後,十個蒸餾器建好了。每個甑體可裝酒五十斤,同時開工每天可蒸酒1000斤。蒸餾的原料便是市麵上隨處可以買到的黃酒。
這天,錢進帶著金台明來到酒坊主持開工。
丁偉躬身道:“老爺,酒坊開張,得先有個名字。”
“就叫有間酒坊。”錢進早已想好坊名。
“好呢。現在已到吉時,請老爺點火。”說罷,丁偉遞過一把鐵鍁。
錢進接過,從旁邊爐子鏟了一塊燃得正旺的煤火送入一處蒸餾爐灶。旁邊便有幾名男丁拉動風箱,不一會那灶膛裏的煤塊便旺起來了。
半刻鍾後,有人高呼“出酒了”。丁偉趕緊拿了一個陶罐接了,約摸一刻鍾後,換另外一隻陶罐接酒。
整個酒坊裏麵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香。
錢進走近蒸鍋,掀開甑體預留的一處小孔,扔了枚卵石下去,便領著金台明和丁偉去其他地方逛去了。
“老爺,您剛剛往裏頭放的是什麼?”丁偉奇道。
錢進塞給他一粒卵石,說道:“這邊是我們這家酒坊安身立命的本錢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