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重逢(1 / 2)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

錢進喊了聲“花姐”,沒人答應,便披了件衣服起床。昨夜他勞累過度,起得有些晚了。而蠶娘是個勤快人,往常這個點她早已起床忙活去了。

他走到桌旁倒了碗水喝,卻一眼瞥見桌上有張字條,旁邊還有個香囊。那張紙條上用略顯稚嫩但很工整的筆跡寫著:

老爺,家中的銀兩都鎖在櫃子裏,我拿了二百兩。那些衣服圖樣我也抄了份。老爺,恕我不辭而別,勿念。

錢進笑了笑,心說花姐也開始調皮了,一大早便跟他開這種玩笑。他走出屋外連聲喊道:“花姐,花姐。”

沒人答應。

金台明從屋裏出來,疑惑的說道:“花姑娘不是一大早去花間坊裏去了嗎?”

錢進預感到不妙,急步跑到花間坊,卻沒發現蠶娘的影子。老範見東家上門,連忙出來招呼,卻隻來得及看到錢進疾奔的背影。

回到四合院,錢進直接衝進金台明的房間,扣住他的手臂厲聲問道:“金台明,你是不是教過花姐寫字?”

金台明自認識錢進後,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氣。他拚命想掙脫,奈何力氣大不過錢進,情急之中叫到:“是我教的又如何?”

錢進聽了這話,整個人便癱軟了一般。半響之後,他有氣無力的問道:“教了多久了?”

“我教李良兄妹倆的時候,花姑娘是經常在旁邊觀看的。有時候她也會問我一些不認識的字。”金台明揉了揉被扯得發疼的手臂,疑惑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花姐走了……”

“走了,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

金台明思忖片刻,又問道:“最近可曾發現花姑娘有些異樣?”

錢進不答話,一個人頹然的回到蠶娘的房間。桌子上,那隻紅綠相間的香囊正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他小心打開,裏麵是兩縷纏在一起的頭發。

別人不懂蠶娘,他怎麼會不懂?

剛來京城沒多久時,錢進曾經向蠶娘表露心意要娶她,結果蠶娘聲淚俱下,說不想因為自己寡婦的身份而壞了他的前程。後來,兩人雖然是你儂我儂,可在蠶娘的心裏始終橫著一座大山,那就是世俗。這個世間的女子若做了寡婦再嫁,是要受千夫所指的。蠶娘雖然當了花間坊的掌櫃,可是這觀念豈是一時半會就能轉變得了的。

自打蠶娘聽得老錢他們要來京城後,她便經常有些神不守舍。錢進也沒多留心,以為她是快要見公婆了有些羞怯。其實,蠶娘一直是在意自己的寡婦身份的,她不想自家老爺被人背後指指點點。

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去到哪裏?

想到這裏,錢進衝到後院牽了匹馬,也不上馬鞍,開了後門便直接騎馬衝出去了。二丫走後,錢進買了兩匹馬,平時給酒坊運送酒精。

此時還不到巳時,想來蠶娘一個女人家是走不快的,若是快馬加鞭的話興許還能趕上。

到城門口的時候,錢進不顧守衛高聲阻攔,直接策馬出了永定門,沿著官道一路向南追去。

一個時辰後,錢進站在一座高崗上。

望著那條一路南下的官道,他喃喃的說道:“花姐,你怎麼就這麼傻呢?我不欺負別人已經算好的了,又怎麼會讓自己吃虧?”

此時,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一條南下的小道上。

馬車裏麵坐的是兩名女子。其中一名正是錢進苦苦追趕的蠶娘,另一名卻是弘遠鏢局的雲三娘。若說這其中因果,倒也不甚複雜。

原來,蠶娘之前聽得錢進雇了鏢局的人去接父母來京,便依樣學樣。昨天,她一個人悄悄的去了一趟弘遠鏢局,托鏢局的人護送自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