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慈郎歎息一聲,再熬一副確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這些藥都是上官雲親自包好交給他的,肯定是很貴重的藥材,現在藥糊了,打他一頓是最輕的了,陸慈郎歎了口氣說道:“你等等,我去和前輩說一下。”
柳辭心見他神色頹喪,問道:“這麼一點事兒,你為什麼還要去跟你前輩說啊?”
“藥是他拿給我的,我卻弄糟了……”
“你怕他罵你?”
陸慈郎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做錯了事,罵我也是應該的。”
“哼,不就是一副藥嘛,有什麼好難過的?”
聞言,陸慈郎聽她語氣倨傲,有些不太高興。
陸慈郎長出了口氣,說道:“算了,我不難過就是了,你在這裏等一下。”
“你已經難過了,現在說不難過,根本就是在要賴!”
陸慈郎看不慣這種大小姐脾氣,忍不住說道:“那你想怎麼樣?這藥是為你治病的,你又何必這樣說我?”
柳辭心從小就沒人敢違背她的意思,現在聽到陸慈郎反駁,她的大小姐脾氣上來,直接掀開被子,光著一雙小腳丫就走到他麵前,一手拿了瓦罐,將煮得黑稠稠的藥汁倒在桌上的一隻磁碗裏,拿起磁碗便仰頸一口喝了下去。
剛才兩人鬥了一會兒嘴,藥雖然已經不是滾沸,但還是很燙,柳辭心高傲倔強地硬是喝下了這半碗又苦又燙的藥,湯藥下肚,頓時燙得她眼淚直流,憤怒地瞪著陸慈郎。
“你……”
陸慈郎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這麼燙的藥喝下去得有多疼啊。
柳辭心倔強地流著眼淚,扳著臉,怒道:“這樣行了吧,你不用怕他罵你啦!藥也不必熬了,我也不希罕你給我熬藥!”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以為我希罕你的藥嗎?我不希罕,以後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喝!”
陸慈郎心裏又急又氣,自己是為了她好,但又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不講道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最後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
“你真不講理!”
柳辭心從來沒被人反駁頂嘴過,陸慈郎的話語之中隻有有一點不順她的心意,她就忍不住想要批評幾句陸慈郎,所以她才會言行激烈。
其實隻要陸慈郎認個錯,她也就不生氣了。
但是陸慈郎從小到大根本就沒和幾個女子相處過,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公主殿下心裏在想什麼?隻是覺得她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柳辭心見他不道歉,反而還敢頂嘴,更加生氣了,喊道:“我才沒有不講理,是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樣子讓人看了十分討厭,你不就是想讓我感謝你嘛,哼,門兒都沒有,我又沒求你幫我煎藥的,你憑什麼擺臉色給我看?”
陸慈郎隻說一句不講理,她就反罵了這麼多句,陸慈郎根本無法招架,現在隻想早點脫身,不求吵贏她,隨口說道:“隨你便,好男不與女鬥……”
好男不和女鬥?
誰知,這句話又是犯了大忌,柳辭心剛想張口,突然心口一疼,就感到頭暈目眩,眼看就要昏倒了。
陸慈郎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她,道:“你看你,生病了還逞強,這樣光著腳站在地上,對身子不好,快,到床上躺著。”
“你……”
柳辭心還想再說幾句,就感覺頭暈的不行。
陸慈郎才十五歲,未涉世事,對男女之間的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根本不懂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絲毫不忌諱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向床邊走去。
都說女孩子早熟,柳辭心芳齡十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現在被這個少年抱住,登時心中一蕩,不知是應該氣惱還是應該氣惱,無奈現在頭暈得利害,也沒有力氣推開他,隻好任由他這樣抱著。
陸慈郎將她放在床上,侍候著她躺下,又為她蓋好被褥,道:“你看你,受涼了吧?你要是再逞強病就好不了了,而且你又這樣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