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自然猜測到了莫小九的用意,於是攜著寒鳶向著城池的方向走去,說道:“我送你入城,你告訴我那女子的身份。”
莫小九點了下頭,示意倪兒和武小劍先行,後看向聶伏尹道:“他們兩人已然選擇了方向,聶城主是否也該上路了?若不然耽擱了時間可會誤了大事。”
聶伏尹亦明白他此舉之意,於是如雷般的冷哼了一聲,眼中冷芒連閃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向著左側懸崖邊緣的淺草小路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遠處。
見他離開,莫小九轉身追上了武小劍幾人,踩著落葉滿地的石板路與顧公子一同走過了並不寬闊的樹林,來到了城池的邊緣站定。
但凡是城池便必然有城牆,而此處的城牆雖然奇高,可牆頭牆下並無人值守,似乎是因為常年不經戰事之故,又或是這一方向少有人來往所致。牆為綠色,卻不是牆的本色,而是其上爬滿了從樹林中延著地麵竄出的藤蔓,藤蔓粗細不一,密密麻麻一片,其中隱藏著一道城門,但似因長久未開啟,城門上交織著無數細小的枝葉。
見此一幕,倪兒蹙了蹙眉,環視著毫無人煙的四周道:“這裏真有人麼?怎麼看著像座荒城?”
莫小九極目望向牆頭,確定其上無人後說道:“如你父親所說,這裏的人都知道不能從山洞中出去,所以自然少有人出現在這個方向,久而久之此處變成這般模樣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
話還未落,他便是向前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卻是倪兒一腳踢出所致。小丫頭收回抬起的左腳,聲音冷冷的道:“我沒承認他是我父親。”
莫小九下意識就要發作,不過卻及時收斂了神色,因為在血海中,男子為倪兒開啟了一道體內的封印,如今已是四道靈輪塑王境,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討得了半點好處,隻有挨揍的份,再想想這小魔女萬一在不知何時就自行解開了體內遮瞳印的全部封印便直覺得全身一震發寒,眼中頓時閃過了無數受虐的苦難畫麵。
思於此,他心中極度鬱悶,大罵老天不公,心想為何這一小小女孩便能在短時間內擁有這等修為,而自己的境界卻絲毫不見長。
站於左側的顧公子緩步向著城牆行去,待得穿過藤蔓來到城門前,他反手抽出了肩後的巨劍,說道:“聶伏尹已經走遠,告訴我那女子的身份。”
莫小九知道他拔劍是要破開城門,於是阻止道:“顧公子能送我們到這裏在下已經萬分感激,這破門之事便不勞您動手了。”然後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實那女子你與聶伏尹都認識,她之所以蒙著臉想來是怕被你們認出,至於她的名字我就不說了,隻能告訴你她與你們有著生死之仇。”
顧公子緩緩還劍入鞘,但隨即動作便是一停,眼中掠過的一絲疑惑瞬間被驚色淹沒,因為在鏡像天下中有著六道靈輪境界,且為女子,且身懷第三把鑰匙,且還與他和聶伏尹都有著生死之仇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應該早已墜下懸崖身亡的關雪,可從關雪墜崖至今已過了許多年,若真是她,那麼當初玄海幾乎被廢的她又是如何恢複了修為?他瞳孔漸縮的道:“你說她是關雪?”
莫小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說道:“顧公子心中已然肯定了她是誰又何必再問,至於我與她之間的事也就不用多說了吧?無非就是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且身懷地圖,所以在那夜她才出手相助。”
顧公子將還有三分未入鞘的巨劍鏘的一聲插曲鞘中,然後帶著寒鳶便沿著左側城牆而去,穿過從地麵牽至牆壁的密集藤蔓,消失在了遠處的樹林中。見此,倪兒再度踢了一腳還未收回目光的莫小九,說道:“要是舍不得那叫寒鳶的大姐姐走,你可以去將她追回來呀!”
莫小九一怔,回頭挑了挑眉,心想這都哪跟哪?這小丫頭片子都想些什麼?自己隻不過是下意識的看著顧公子兩人離開,又何曾是在舍不得寒鳶走?就即便是舍不得寒鳶走,那麼這看一眼又怎麼了?便道:“我就算是有那想法可也沒那膽兒啊,就算是有那膽兒也沒那實力啊。”
聞言,倪兒嘴角一冷,仰起臉道:“你的意思是要是你有了那實力還真打算去將她搶過來嘍?”
莫小九趕忙閉嘴,轉身麵對滿是枝葉的城門,抬手將無極凝聚在了掌心,如今這小丫頭片子已是四道靈輪,隨便揮揮手就能將他打趴下,他可不敢輕易招惹,隻得斂口不言,專心致誌的將五指間無數繞動的血色絲線慢慢印上了精鐵鑄就的城門,同時轉移話題道:“眼下聶伏尹和關雪雖然已走,但一個想報仇,一個怕我將其身份說出去,所以不能保證他們不會悄然返回將我們殺於城中,所以入城之後必須第一時間找到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