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染淺草(下)(2 / 2)

他將右手平身向前,將手中拐杖橫持於半空,然後輕輕向下按去,隨著他的動作,遍布周遭的看不見感覺不到的詭異能量消失,天空的紛亂的雨水恢複了正常,繼續連成線形成簾一般直瀉而下,打落地麵濺起了半人多高的水花。隨著他的動作,遠處染著血漂浮於膝間的草海飄落,靜靜的躺於了泥水之中。

雨水從高空墜落,速度很快,打在地麵上打出水花,打出密密麻麻的水泡,但卻絲毫不能衝刷掉野草上沾染的血色,隻能打得十萬匹未受到絲毫傷害的獨角馬更快的奔逃,更快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內。

億萬野草飄落於地,老人緩緩收回了拐杖放下了手,他轉過身看白旗,看著白旗身前依然刺在能量比上的密密麻麻野草,再度伸出了手伸出了拐杖。

白旗大驚,欲將雷冬之手放出,可雷冬之獸不知為何早已昏迷的躺在了泥漿之中。副城主大驚,欲帶著白旗奔逃,可根本逃不了,因為老人的強大,因為強大的老人能在他逃跑的一瞬間便將那億萬片草葉變作利劍穿透他們的身體,帶走他們的生命。他臉色極度蒼白,目眥欲裂的看向莫小九,聲音沙啞如刀劍相摩,說道:“早知如此,在城中我就該殺了你們!”

在十萬人死之前,在峽穀中之時他與聶伏尹簡單的交談中便知道了莫小九所說的一切幾乎都是謊話,更知道了其口中的八道靈輪強者就是闕諺的死敵。他聲音寒冷如冰的說道:“你體內之毒唯我一人能解,白旗若是死,你也絕對會死!放我們一條生路,我給你解藥!”

莫小九從對於老人的震驚中回過神,然後陷入了沉默,沉默之後他將額前因雨水而垂至臉頰的長發撫到了腦後,說道:“在城中時我的謊話中有很多前後矛盾之處,而且皆被你發現,但你卻從不深究,便說明你的內心中非常渴望著打開那扇門,去往外麵的世界,所以最終才會答應將兩萬五千人帶出,將白公子帶出,既然如此,此時何必故作掙紮?”

他微微一頓,看了一眼白仙道:“白姑娘曾是你白家的人,很清楚那顆毒丹並無解藥,所以我會死,而既然我會死,那麼又憑什麼要保護白旗不死?”

副城主眼中有著怒火燃燒,將那對於白仙的喜愛全部燃燒殆盡,“你們雖然異母,但始終是同父,你竟真欲置他於死地!”

白仙站在莫小九的後側方,她臉上神色因為副城主的話而變得更加冰冷,說道:“若我還是白家的人,便不會說出毒丹沒有解藥一事,可我現在已不是。”

白旗很恐懼,恐懼得身體不能自已的發顫,他看著身前能量比上的上萬片野草,冷汗與雨水混在一起從臉上流了下來,他看向莫小九身側的男子,聲音顫抖的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們?”

男子並未開口,而旁側老人卻是停下了將拐杖伸出的動作,如樹皮的唇間似有歎息傳出,說道:“若九荒鏡形成了一方世界,那麼世界之中便會出現十萬枚印記,印記加上三把鑰匙是打開那扇門的方法,也相當於是破除這個世界的方法。”他聲音中攜帶著無奈,說道:“你的命是準定的,與我一樣,早已注定,所以何必掙紮反抗,如我一般反抗一生也不會有絲毫作用。”

說罷,他不再言語,持著拐杖的手繼續伸出。隨著他的動作,那刺在副城主以渾厚星輝凝聚成的能量壁上的野草開始顫抖,顫抖得發出了劍一般的嗡鳴,嗡鳴之中一片片野草開始掙脫束縛穿透了壁障,接二連三的射向白旗。

能量壁依然抵擋不了上萬片的野草,所以副城主頸間青筋暴起如野獸一般咆哮,腳步一跨便欲擋在白旗的身前,但才剛有所動作卻見有一抹血光如電一般從射向白旗的野草間斜掠而來。他大駭間伸手欲擋,可那一抹血色的速度太快,隻是一眨眼便從他擊下的掌下飛過,然後刺穿了因布滿星輝而堅硬如甲胄的衣衫,從後背透了出來,帶起了一蓬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