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冬暖夏涼,怕出去涼熱不均。”
“快快吃飯,已經準備好了。快去快回。”其母不知二人是來向自己道別,反而催促。
木、瞫二人用過朝食,又來跟木莽子母親說話,表麵上是說閑話,實則是來作最後之告別。
水母道:“怎不叫上水仙和巫城?”
木莽子扯謊道:“昨晚約了巫城,他說不識字,幾塊破石頭,又硬又冷,有甚稀奇,不去。他不去,水仙定了也不會去。”
其母道:“也是。”
水香放了手中活計,道:“她們不去,我跟你們去。”
水雲女人笑道:“妹妹你去,想當月亮?”
水香悟了,笑道:“我說著玩的,還有好多正事呢。”
瞫夢語對水雲女人說道:“嫂子,我走了。”然後對水香忍不住有點哽咽道:“水香,謝謝你!”
水香見她怪異,但沒有多想,笑道:“謝我什麼?你扯不扯?”“扯”,當地土語,又常稱“鬼扯”,指滑稽、好笑等;水香此話意指“你我之間,還用說謝嗎?”
“當然是謝你恁便早起來為我們做吃的了。”瞫夢語掩飾道。
三個忙活的女人都笑了。
出了龍寶寨,木莽子、瞫夢語瞞天過海,先向蚩坪方向走了一裏多地,趁多數人還沒有起榻,轉了個圈,從龍寶寨外側的小路,回到寨子後麵的地心洞。
昨晚半夜,木莽子就已經悄悄取來鑰匙,打開了洞口的原木門,留了一個可供一個人進出的縫,並將這些日子準備好了的裝有各樣用具、物品的兩個行囊先放進了洞裏,隱藏起來。
兩腳踏進地心洞,就是踏上征程,不知還能不能再回來看看這裏淳樸的人,還有兩個最好的朋友水仙、水香,瞫夢語既有終於成行的快意,又有離別龍寶坑的傷感,還有不辭而別的歉意,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木莽子應該比自己有更多的感想。
二人轉身,看了龍寶寨或許是最後一眼,轉身進了地心洞,然後將數原木做成的大門拉攏。
木莽子從原木之間的空穴,伸出兩隻手到外麵,反上了一把青銅製作的鎖,準確說是相當鎖的東西。
借著大門原木之間的空穴,地心洞裏,尚有可見光線。
二人先去取出包袱,走到洞子裏的幾樽神像前,雙雙跪下,發了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說出龍寶坑秘密的毒誓,木莽子念一句,瞫夢語跟著念一句,神情莊重。
接著,二人又發了一個誓言,可這誓言外人不知道什麼內容,因為他們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做了幾個動作,有些類似於啞語。
這“啞誓”發完,二人起身,突然擁抱在了一起,越摟越緊……
瞫夢語感覺自己被摟得有點出不來氣,輕笑道:“吉時快過,走得了!”
此時不是溫柔時,木莽子放開美人,麻利地取了火,點起一支火炬,瞫夢語在前,木莽子斷後,向地心洞深處進發。
從這裏出發,到下麵數裏之地,他們與巫城、水仙一起走過一次的,算得上輕車熟路,不須細說。
瞫夢語發現,沿途在恰當的地方,總放置有準備好的火把材料,立即明白是誰放的了。
到了當時巫城搬起石頭砸向下麵的深不知底的坑,二人不再做那無聊的事,輕手輕腳從坑沿上的一條小路,過了坑口,卻見前麵比外麵要寬闊。
瞫夢語道:“還有多遠是出口?”
木莽子笑道:“我怎麼知道還有多遠。”
“你還是不老實。我知道你前前後後兩個月裏,一個人悄悄進地心洞來過不止一次,而且已找到了出口。不然,你不會把我帶進來。”
“嘿嘿,近朱者赤,現在什麼都瞞不過你。明白了,是我預放的火把木材,出賣了我。”
“哈哈哈,不如說是近墨者黑。”
閑話少說,不知在地心洞裏走了多深,走了多遠,終於在下午,二人出了一個洞口。
瞫夢語大汗淋漓,才終於出了洞口,抬頭看了看四周,感覺不大對勁,調笑道:“水蔑匠,這就是你尋找的出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