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坎肩山山腳的山洞前,陳均蹲在地上,手裏握著那天逃跑時用來隔斷繩子的匕首。匕首可能是因為割過繩子,刀麵上很幹淨。這把匕首很普通,刀刃也不鋒利,那天割繩子急的汗流夾背割了很久才割斷,這應該也是沒被撿走的原因之一。
陳均一轉身,嚇了一大跳。洞裏的一張破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頭發中摻著白絲,嘴唇沒有血色,一張臉倒是白淨,二十來歲的模樣,他手捂胸口,好像胸口很疼,靜悄悄冷冷的看著陳均。
陳均記得自己來這的時候洞裏沒人的,自己一直就蹲在洞口麵對著洞口外麵,這男人怎麼進來的。
陳均壯著膽子向他作揖問好“這位公子早上好”
“我來找你”捂胸男子冷冷的說。
“請問有什麼事嗎”陳均聽完頭皮發麻,這時發現這個男人的衣服材質和齊一正室裏的那角衣服一樣。但是高度不對,那天露出的一角明顯是袖子開口,高度比陳均的手臂自然垂下沒高多少,倒是和那日用匕首抵著自己的總角男孩差不多高。這就是今天陳均自己一人跑出來的原因。他想找到那天綁架自己和南禮東的人。
“來早了”捂胸男子再次說道。
“那我先告辭了”陳均說完丟下手裏的匕首,往城裏跑去。直到到了熱鬧的地方才敢停下。真是鬧鬼了,陳均心想。
陳均隨意走在街道上,有一戶人家在搬家,把路堵了。正巧到了劉記牛肉店,陳均想起還沒吃早飯呢,就進去點了碗麵。
隔壁桌的兩個男人風卷殘雲,一下子消滅完一桌子的飯菜,也沒付錢就走了。他們走到對麵,趕著去一起搬家。
這時原本靜悄悄的大堂起了竊竊私語。陳均無意偷聽,但是還是把事情了解了個大概。
原來那在搬家的不是戶主,而是當地臭名昭彰的地痞流氓團夥,那戶人家的主人死的死,瘋的瘋,都不在了。這幫地痞趁官府接手之前到人家家裏把東西都搬空,真真的缺德。“這幫人也太大膽了,怎麼就沒人教訓教訓他們,城裏的五大家族兩大流派怎麼會對他們這樣的放縱和無視。”一個老頭子這樣對自己同桌的另一個老頭說道。
陳均吃飽喝足,付完錢就要走人。從對麵那戶人家裏邁出一雙大腳,走出來的正是那晚賣小玩意的老板,等陳均追了出去的時候發現那大腳已經消失在人堆裏。
那大腳和這群地痞流氓是一夥的?他和那梳著兩個總角的男孩有什麼關係?陳均心裏很多疑問,覺得這在搬東西的一群人會是線索,就跟著他們的隊伍前進。
陳均跟著他們到了長青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金銅街。他們把東西一件件都搬到一個普通的宅子裏,宅子邊上有一個很大的道觀叫天師府。在鬧市裏的道觀還真是少見。
陳均在外麵看了很久,到中午的時候有個和陳均同歲的人向他走來,說:“你在這站了一早上了”
陳均看那守門的離自己不過十米遠,如果自己逃跑隻有很小的幾率能逃走,而且陳均猜想上次綁架自己和南禮東的人對自己沒有惡意,要麼也不會讓他們活著回去。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逃跑。隻好說謊“我想拜拜張天師,但是身上銀子不夠買燭火”。小孩回答“心意比燭火更重要,我是天師府裏的道童,你可以跟我進去拜拜”
“今天還是算了,下次再來吧,多謝這位小兄弟了”不知道自己進去了還能不能出來,況且這道童沒穿道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道童。陳均心裏想。
自稱道童的孩子,沒有強求,目送陳均離開。
陳均想起柳陽英就住在這附近,打聽了一番前去拜訪。柳陽英沒有修行的天賦,作為嫡係,家族長輩就安排他今後接管家族產業,陳均答應過有空要去找他玩的。
陳均在前廳等了很久,柳陽英才磨磨蹭蹭的出來。原來柳陽英還沒起床呢,他還沒從自己不能修行的打擊中緩過來。得知陳均來找自己就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連早飯都不吃,來找陳均。兩個孩子在一起就沒心機的開起玩笑。談到未來的路,陳均問“陽英,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以前我想成為靖昌第一高手,現在看是不可能了”柳陽英想起父親的囑托,要為家族的發展提供強勁的經濟基礎,還要和各門派高手打好關係,方便資源獲取,為家族中修行的人才提供後盾。柳陽英想著就覺得悲從中來,自己以後的價值就隻是為他人提供方便。堂哥柳正信還拿了份曆年入學儀式上在前三天或入學儀式之前突破的名單給自己,讓自己好好學著經營人脈。叮囑自己不要再和陳均這樣沒背景的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