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看來我是真的快死了，都出現幻覺了。
“顧無塵！你給我醒醒，不準睡！聽到沒有！”又是一聲怒吼，莫無衣竟是掙開了把他緊緊包裹的銀發，到了我身前，眼眶似乎還有些紅，語氣中竟多出了幾分惶恐，幾分慌亂。
“好，我不睡。”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是幻覺，也沒關係啊。那樣在乎顧無塵的莫無衣，就算是幻覺，我也很滿足了。
“丞相大人，我勸你最好是乖乖的，不要亂動，不然我的這隻手一不小心這樣輕微地動一下，顧大人可就……”雲煙笑吟吟著道，手還故意動了一下，我的左胸處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我沒有叫，因為這樣的痛，已經習慣了。
雲煙很是惡趣味，她從抓住我的心的那一刻開始，手便是時不時動一下，時不時地再動一下。
痛啊。
可是痛也沒用啊。
“我勸你最好放開你的手。”莫無衣語氣冰冷。
我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滿足——
莫無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就像是我的英雄一樣。
我忽然想起大話西遊裏紫霞仙子說的：“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踏著七彩雲彩來迎娶我……”
可是，如果是莫無衣的話，不踏著七色雲彩，也可以。
“丞相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雲煙眉梢一挑，笑得妖媚，“現在掌握主動權的，可是我呢……大人……”
笑起來像個天使，可她明明是惡魔，她是吸人血的惡魔啊！
說完她手上的力度緊了緊，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痛，痛得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抬起手艱難地握住她的手，握得緊緊：“莫無衣，砍斷它。”
隻不過頃刻之間，莫無衣砍斷了那隻手，現在那隻手就抓著我的心髒，可是它再也動彈不得了。
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莫無衣，小心！”
那隻手迅速地長長，她又長出了新的手臂。
莫無衣掠至我身前，將我攔腰抱了起來，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法子，下一秒，我和他竟到了離雲煙幾丈開外的地方。
“莫無衣，胸前一直頂著一隻手好難受啊，感覺好像是被襲胸了似的。”我強笑著說。
一滴滾燙的液體滴到了我的臉上。
是莫無衣的淚麼？
不可能。
莫無衣才不會哭呢。
嘿嘿。
“別說話了。”他道，“人來了。”
“什麼人來了？”
“很多人來了，救你的人來了。”
“嗯……不對，還有救你的人呢，他們也來了。”我咧開嘴笑，“放我下來吧，我想坐一會兒。”
“嗯。”他話畢，便將我放到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的動作出奇地溫柔。
幻覺也好啊。
這樣的莫無衣，就算是幻覺，我也很喜歡啊。
隻要是他，我都喜歡。
我盤腿坐下，腦中仍然是混混沌沌，此刻卻好像出現了一點亮光。
是一個渾身著白衫的女人，她的麵容仿佛是蒙了一層霧氣，看不清，但你看著她周身的氣質，卻又會十分肯定地覺得這女子是個絕色。
她道：“握住你胸前的那根手，試著用意念讓它鬆開，然後再把它拿出來。”
鬼使神差地，我照著做了。
耳邊是刀劍碰撞的聲音，聲音很多道，不像是莫無衣一人發出。
他們來了。
我安心地勾起一抹笑，然後將右手握上那隻手——鬆開，鬆開，鬆開……
我的腦子裏，心裏隻想著這一件事。
不可思議的，我成功了。
心髒處終於沒了那種被緊緊束縛的感覺，我忍住疼痛，將那隻手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