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露出了無奈，眼神飄忽了幾下，見實在是瞞不過去了，隻得老實交代道：“這都是安可軒之前留在學校裏的東西，是安家打算在葬禮上一同燒掉的……”他說著，還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涅槃的臉色。
涅槃的臉上，果然又泛起了近乎紙一般的白色。
怪不得前頭的那家夥看著這麼眼熟。
……是當初放置在第十三號音樂教室的那架鋼琴。
“你、你不要緊吧？”紫渲影趕忙道。
涅槃搖了搖頭，張了張口，深深地吸了口氣。
……喘不過氣來……又是喘不過氣來。
“你真的不要緊麼？”紫渲影都打算過去攙扶她了。
涅槃卻是擺了擺手拒絕了：“不要緊的，不過是天太熱，我有點兒中暑了罷了。而且我也不過剛醒來——”
聞言的紫渲影好像是這才意識到這一點：“你才剛醒來？對啊，我怎麼把之前的事情給忘了！”
涅槃隻是安靜地微微笑了笑。
紫渲影看著她，沉默了一下，然後道：“對於安可軒這件事，我也很難過。”
涅槃點點頭，聲音微啞：“……我明白的。”
他和安可軒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不，就算是現在的柳半夏，也應該相處了好些年了。她也知道的。
“他的……儀式，安家已經定下了在今日下午舉行。”紫渲影輕聲道。
聞言，涅槃終於是顫了顫。
“他的……會在今日活化。”紫渲影斟酌著道，“根據他生前的囑托，我們會找個時間撒入邊境的海裏。大概會定在明日下午。到時候應該就隻有我們這樣的朋友會參加了，你要一起來麼？”
涅槃臉上的血色頓時全無。她卻依舊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還有，末蘺館的館主托我把這個給你。”紫渲影不知道是從哪個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她。
他又衝她點了點頭，然後便指揮著那群搬運工走遠了。
她看著原本屬於他的東西，就這樣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她在原地慢慢地蹲下來，那種胸口緊縮到讓她透不過氣的感覺越來越強。在她的眼中，頭頂的陽光花成了金燦燦的一大片，幾乎暈了她的眼。
她半晌才喘過氣來，慢慢地從原地站起來。她轉進了此刻離她最近的音樂樓，在一樓大廳裏找了座椅坐下來。她攤開那張紙條，上麵居然是一串手機號碼。她沒怎麼猶豫的就打了過去。
接起的，居然是她找了半天的末蘺館館主。
“喂？涅槃？”
涅槃遲疑了一下，才回道：“……是我。”
“啊，之前有人和me做了交易，me現在能夠隨便答應幫你完成一件事兒。你現在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吧，說真的，現在這世上真是少有me做不到的事兒啊——”
“讓他回來也可以麼？”涅槃不自覺地輕聲脫口而出。
“……啥？”
“讓安可軒回來，也可以麼？”她一字一字地重複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傳出館主弱弱的聲音：“那啥，me就算再怎麼牛逼，也不可能逆天到讓死人起死回生啊……”
涅槃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良久才道：“……他是真死了？”
“啊，嗯。這種事情哪能有假。”
涅槃又沉默下來。
“你還有別的願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