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怎麼這小東西竟然在這兒?而且還搭腔說話了。大夥刷地一下把充電的大電瓶燈照過去,這小東西滾的跟泥猴似的,他什麼時鑽到這兒來?你是幹什麼吃的?你是你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嗎?
家裏幹仗幹的硝煙彌漫,驚天動地敢情跟你小子一點關係沒有?敬賢沒注意你竟然竄到這兒遊山逛景了。
厲害了,我的小活佛!你的心胸象這南河一樣寬廣。
“去,去,去擦擦鼻涕一邊玩去!再搗亂把你雞割下來喂河裏王八!”有人轟小活佛。
小活佛眼皮子拍打拍打黃眼珠子,好象在琢磨河裏的王八是什麼樣,尋思了一會沒想通,但知道自己的雞長在哪兒,覺得不對頭那不行!撒尿成問題。偷偷往後撤,一離開人群,兩手捂著襠撒丫子跑了。
還是小活佛活的明白,別的話未必好使,一說這話跑了。真是別的不用管,誰愛吵誰吵,我該玩就玩,活在“襠下”!
敬賢緩了過來,大夥都長出一口氣。七嘴八舌的亂勸德順。
“唉,徳順啊,孩子已經走了,你就不要太難過了,要想開些!”
“說的是哩,你即便真的跳河去了,孩子不也過不來嘛,別做傻事。”
“人死如燈滅,又似湯澆雪。都化沒有了的事,就不要老去想了!一切還往前看呀,好好活著,聽老哥的,凡事要往寬裏想,別鑽死牛犄角!”
.......
德順一個勁直點頭,有氣無力地說:“大家夥都多慮了,我真的沒有想去尋死......。”
緩過勁來的德順把他到這兒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原來是這樣的。
小蓮的意外去世,確實對德順打擊不小,小蓮是他們家的唯一希望。德順結婚晚,有小蓮時徳順也快四十人的人了,也算是老來得女,從心裏喜歡。加上小蓮從小懂事,也心疼爹娘,有什麼事也默默地擔著,從來不讓爹娘費心。雖然這話女兒跟著自己的爹娘沒享了什麼福,但是隻要一家子在一起,還是其樂融融。
這些年來,小蓮與爹娘苦掙苦熬,沒有任何怨言,實指望日子象鍋台上的飯粒,熬出來了。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你說德順心裏不是翻江倒海的不平靜,那會是什麼?
德順心裏壓著塊石頭一樣胸悶,小蓮的去世無疑對他來說是滅頂之災。他在家裏不敢提閨女的事,小蓮娘每天還唉聲歎氣,成天以淚洗麵呢,他怎能在老伴心痛的傷口上再撒鹽呢?沒辦法出來溜溜,看看閨女走的地方,默默的流淚,也許沒人時會痛哭一場。那樣說不定,心裏會好受些,他抱著這種想法,來到這裏轉轉。
河水在夕陽的餘輝泛著桔黃,象一片肥沃的土地。德順知道那是河,但是頭腦裏也突然的迷惘起來。這河怎麼水這麼少啊?什麼時候撤的這麼少了?
過去水汪汪的如今河水真的撤的這麼幹淨,假如水早些撤,也不至於小蓮喪生,我到要看看奪走俺小蓮命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地!這可惡的破河!心裏想著就一步一步往河裏走去!
可是,越往裏走裏麵水就越少,隻見泥濘的水裏躺著一條大紅鯉魚,魚好大啊。沒想到這麼大的魚竟然沒死?太好了,我要把它拿回去,與老伴好好的燉一鍋魚吃。
這時好象有人喊叫,他回過頭來看了看,嚇的他頓時蒙了,身後一片汪洋水,他頭腦馬上有些清醒了。但他還沒有忘記那條大鯉魚,他彎腰剛要去拾魚。猛然那鯉魚蹦了起來,成了黑乎乎的一個怪物,一下子拽住了他的雙手,並使勁往下拖。
他努力的反抗,掙紮,不僅雙手被什麼拽住,腳也被套住了。他徹底明白了,這一切是在河裏!水跟本沒有幹!一切是幻覺。但晚了,他拚命地掙紮,但很快就被什麼東西拖下去了。後來一切就沒有知覺。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德順把它講完,所有的人都呆愣愣地站在那兒,在這漆黑的晚上顯的那麼陰森恐怖,有人大聲說:“河裏肯定有怨死的水鬼,它在尋找替身,那樣太可怕了,以後誰還敢上這河邊來啊!”
這時有人想起了小活佛,他說他看見了黑東西,娘的,這小家夥究竟看見的是什麼?問問他。
大夥四處尋找,用電筒亂照一通,可那裏還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