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堂在柳媚兒家被人家羞辱後,還真的沒怎麼上門。柳媚兒出門慶堂都沒湊,當然慶堂老婆要去的,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也是姐弟關係,是一個娘生的,不去是會被街坊笑話的。
青皮娶媳婦大宴狐朋狗友們半個月,毎天家裏張燈結彩,歡聲笑語喜氣洋洋,杯觥交錯行拳猜令。那柳媚兒春風如意梨花沾雨,更是美若天仙,那青皮愛得要死要活,更是夜夜巫山,日日行雨。
那一天也是秋風送爽,天氣陰涼。慶堂在集市上好不容處理完了最後幾捆蔫了小油菜,天氣就慢慢的黑了下來。這季節菜不好賣,一是老百姓家裏都有些菜,房前屋後種的北瓜,茄子都正吃著,即便沒有的也牆根邊爬著幾棵眉豆角,摘下來醃巴醃巴也能當鹹菜吃。百姓人家那裏天天炒菜?頓頓有肉?
“百裏不販青”這行話都知道,這菜都是水菜,販菜時人一家一稱批給你,你要多少稱挑出去,耗時還要不時的往菜上灑點水,“賣菜的不使水,買菜的撅著嘴”。菜不激靈不新鮮不好賣哪。
最後的幾捆是要賠錢賣的,蔫了。慶堂看看集上基本上沒人了,懷裏還剩了中午吃的半個燒餅,拿出來咬了兩口,尋思一下又後悔了,每次回家孩子們都眼巴巴地望著爹,希望能捎個糖了豆的什麼。這半個燒餅留給他們,也好擋擋孩子們的嘴,唉,都怪自已嘴饞,什麼事也不注意。
說實在的,有時慶堂特恨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心一點也不細,今在街上讓一個賣花圈的老板娘買菜時添了幾棵香菜。都怪自己,真是沒出息極了。
那女人四十多了,還裝扮的那麼嬌嫩,紅花綠底的對襟褂子,蔥心綠的燈籠褲,頭發梳的油光光的,雪花膏抹的幾米就外就能聞到。老是春風滿麵的樣子,慶堂就在他的門臉一側。她這生意與集日無關,集上人多人少與她忙閑無關,所以別人都做生意,她卻不管那個。捧一捧西瓜籽,南瓜籽,葵花籽在慶堂小攤旁一蹲,連守店帶嘮磕又磕瓜籽。
東家長西家短三個蛤蟆六個眼,黑狗黑,白狗白你不給食它不來。親家母借黑豆,沒話找話的聊。慶堂不好意思太冷了她,必竟在人家門口做生意,臨街的地雖說不是她們家的,可終究離人家,家門口近。人家是不使壞,使壞自己還真在這兒待不住。
隻好陪著笑臉應酬著,嗯,啊,哼,是,可不,對的應付著,那女人也是話多,誰家男人有外心了,與小姨子眉來眼去,打情罵俏了讓她看見了。說的那話酸的都掉牙,都讓人說不出口,他問小姨子,跟你買的內衣合適不?你說這叫什麼話?慶堂心裏說,說不出口你還是說出來了。隻好哦了一聲應付著。
誰家女人偷漢子讓男人堵個正著,男人將奸夫裸身露體拽下床,按在地上就打。女人卻撲在奸夫身上緊緊抱著奸夫,替他挨揍,直打的她滿臉滿嘴是血,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但就是護著奸夫不放。後來氣的男人打開了自己臉。
她說,沒想偷情還動了真心,這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啦。
女人囉哩囉嗦扯扯了半天,慶堂也是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隻是順嘴哦,哦,是有點死心踏地了。女人聽慶堂這麼一說,湊過慶堂來說,那奸夫男人我見過,長的也不咋滴呀,挺猥瑣的。小矮個,說話還直打結,你說這女的怎麼就看上他了呢?莫非那小子床上那活好?
慶堂一聽臉不覺發燒,這話不能用嗯啊是接了。半天無語,不知說什麼好。女人則咯咯地笑起來,連忙說,算啦算啦,看難為的你跟什麼似的。說完扭腰屋裏去了。
中午正是下菜的時候,慶堂顧不得吃東西,一心一意賣菜。女人又從屋裏鑽出來,剛洗完頭發濕漉漉地披了一肩,花褂子上的紐扣沒有全係上,白脖下麵露出鼓鼓的兩大圓球,透著裏麵粉紅的內衣,乳頭清可見。說實在的,這女人長的不難看。
慶堂猛抬頭見女人蹲在眼前,正用手挑韭菜,邊挑邊說烙餄子吃。慶堂無意中從領口處看見那白花花的一堆,雖然是半個露著,也足夠晃眼,本不想看,可又忍不住用眼去瞟。正走神,女人挑好讓她過稱,正見他兩眼珠子跟錐子一樣往懷裏紮,騰的一下臉紅了。用一隻手忙掩住領口說,壞蛋!你看什麼?還不過稱!
慶堂這才恍然,趕緊接過韭菜過稱,一臉的愧疚。女人則沒當回事,嘴裏說,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吃腥的貓!說著順手拿了幾棵香菜又說,吃餄子弄個湯,做個菜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