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麼奇怪,本來聽不懂英語還偏偏去學英語,顯得自己高大尚。老擔心出去怎麼和外國人交流,可是自已的古漢語卻一竅不通。有本事讓中國話成世界語那才是本事,越驚異的事就越稀罕,弄一口流利的英語,回了老家一句家鄉話也不會說了。
這如同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的聲音,讓這兒人著實耳目一新,一堆大個的李子也讓人刮目相看。現在說起來也許是個笑話,但當時封閉而落後的年代確實你想不到。
這與年代有好大關係,大家在超市早已熟視無睹的彌猴桃,據說是當年秦始皇去仙島求的長生不老果。現在你一天吃上十斤也也吃的起,可是也保證不了你長命百歲。這就是時代與認識的關糸。
人越聚越多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後來有一個好象見過世麵的人,從人群中走出來說:“這位大姐,你慢慢說盡量接進普通話就行了,這兒人聽不懂你那方言俚語。”
這麼一說女人才把語速慢了下來,似乎明白了剛才人多並不是全衝她的李子來的。也不是她講演獲得了什麼巨大成為,跟做婦女領袖沒有任何關聯。還是想想自已怎麼回家吧。這是燃眉之急也是關糸著她是否客死他鄉的重點。
雖然那聲音沒有變,個別的方言字也常常蹦出來,但她後來講的眾人大致也聽了個明白。她說,大伯大嬸們,你別以為我從老家弄這東西容易。我們老家也非常稀少,我是通過好多人托關糸才搞到了這麼一點。這種李子隻有一塊地上生長,有好多人把這種苗木移到其他地種植,種出來的卻和一般的一樣小。再也長不了這麼大個,可能就那塊地的土質與別的地方不一樣吧。
我們那兒的李子是多,但個頭都如大棗。唯獨這地方就有四五棵這樣的樹,我是為了看北京的親戚,主要是求人為女兒治病,賣了家裏的家具換了個錢,然後又通過關糸買了這幾個果子的。主要是拿別的物件怕人家不稀罕。
本來車票一直在杯裏揣著,那成想走到這兒又查票,再翻票沒了。不知什麼時把票丟了,想補票吧身上錢又不夠,人家說什麼也不讓坐了。把我轟下車來沒辦法我隻好流浪至此,我把這些東西賣了湊個車費去北京。希望大夥幫幫忙,高抬貴手給俺一條生路。
女人磕磕巴巴囉哩囉嗦讓人連猜帶蒙地搞清了她的意思,原來是讓人推下火車的異鄉女人流落至此。那你就扔下這點破果子走唄,該想什麼辦法想什麼辦法。拿這個當路費有點難,一分錢一個還不賣你想咋滴?
這會女人哭了,眼圈紅了她說她想女兒,女兒得了絕症急需救治。她從家裏出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家裏的女兒怎樣了,不想又在這耽誤了一天。即便是都把這個賣了才僅夠車票錢,我想大夥義買給我湊個路費。我不想得到更多。
眾人一看這女的可憐巴巴,算了一分錢一個就一個吧,一個大老爺們拿灰去,老婆願灰就灰吧。於是紛紛要掏錢買。可是當人們遞過貳分硬幣時女人卻又擺手又搖頭了,用瓦礫片在土地上大大寫了幾個字“一毛錢一個”。
眾人一看轟地一下散開了,這個女人窮瘋了!百分之百的窮瘋了。鬧不好讓列車員從車上往下轟時腦瓜子撞車門上了。有人說也可能摔了個跟頭腦瓜子碰鐵軌上了,反正是不正常了,傻了真的傻了。
你聽過有一毛錢一個果子的嗎?一毛錢買你二斤還要考慮考慮,你一毛錢一個是不是做夢?用手掐掐自己的大腿或什麼的,看看疼不疼。毛病不小呢,虧她也敢張那麼大的嘴。這異鄉人莫非就是天生的膽大?
人們等了半天也就落了個聽了個不疼不癢的故事,一個跟自已毫不相幹的故事。早知道她一毛錢一個連看也不看她這個。以為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啊?就是桃俺也不買!買了不能保俺全家不餓,再好也是個桃。
弄著個破李子裝模作樣的編故事騙人,誰也不是小孩子。你愛咋滴咋滴吧。
但偏偏就有這種小孩子,那就是二娘們。二娘們從頭到尾都在這兒看了,他也覺得不就是個果子嘛,李子,大點而己,略不同別的品種。還有其他不一樣?
但他想起了小娥,想起了那天他和小娥吃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