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陽不敢輕舉妄動,等半天也不見林慈回來,場麵氣氛對夏暖陽來說,有一些尷尬。
夏暖陽一尷尬,廢話就特別多,“她是……去拉斯維加斯拿藥箱了嗎?”
“……”
“呃,也許走到一半就摔下了樓梯,或者被地毯拌了一跤,大頭朝下,血肉模糊,我要不去看看吧?”
“……”
夏暖陽不安的動了兩下,欒阡摁住他,聲音很輕,透著些許疲憊,“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麼?”
“說到安靜,難不成林慈去找小安了?”
“再說話我親你了。”
“……”
夏暖陽憋了一會兒,感覺這血都要把他給染色了,再不做點什麼,這人恐怕就要失血過多而亡,而且還是在自己身上,太恐怖了,他可想象不到和死去的人呆在一起是個什麼感受。
“不行,起來,我給你止血。”
欒阡不說話。
“欒……欒阡?欒阡你……”
夏暖陽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二話沒說扶著欒阡一個翻身,將欒阡放平在床上,欒阡閉著眼睛,身體冰涼,沒有血色,胸口正往外流著血,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
看到這個景象,夏暖陽頭皮都發麻了,大聲道:“林慈!林慈!”
夏暖陽不知所措,拍了兩下欒阡的臉,手都不敢放到他的脖頸上,叫了林慈沒有反應,夏暖陽慌亂的下床跑出屋子,“林慈!”
空蕩的別墅中除了他無措慌張的回音,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天色已經暗了,屋中也昏暗著,林慈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夏暖陽吞了口口水,連忙跑去書房找扔在那兒的藥箱,再跑回臥室,欒阡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
夏暖陽現在不僅頭皮發麻,手也開始發抖了,哆哆嗦嗦的打開藥箱,一股腦全扔在床上,跪在床上亂翻一氣,紗布拿起來又扔掉又拿起來,衣服都來不及給欒阡脫掉,就塞了一堆紗布在他的胸口,一隻手緊緊按著,再用另一隻沾滿鮮血的手去亂翻,嘴裏還緊張慌亂的念叨,“哪個,哪個是止血的?這怎麼還有止咳的?止血……止血!”
夏暖陽方寸大亂,正無助的神經質著,按在欒阡胸口上的手卻被冰涼的觸感觸動……
欒阡仍閉著眼睛,輕勾嘴角,“找藥就好好找,別絮絮叨叨。”
夏暖陽看向欒阡,微鬆了口氣,“你還活著……”
“不。”
我早就死了。
夏暖陽神情恍惚,“你……我帶你去醫院,你還能走路嗎?或者坐起來,你需要止血。”
欒阡微睜開眼,“你不希望我就此消失麼?”
“我……”
看著欒阡淡淡的眼眸,夏暖陽眼神飄忽不定,“我隻是希望你受到應有的懲罰。”
“我殺了人,不就該死麼?”
“可是……法律才是真正的執法者,我沒有權利也不會這樣做……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欒阡重新閉起眼睛,“不用。”
“別任性了!你會死的。”
“你不希望我死?”
“……”
“能不能不要問我這種問題,有人就要死在我麵前,即使他是罪有應得!但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隻是臥底,對麼。”
“……”
欒阡突然問的這句話,問住了夏暖陽。
他是個臥底。
他本該隻是個臥底,可是在別院裏的日子,卻讓他緊張中帶著安逸,安逸中有著期待,別院裏的每一個人,他全都不自覺的傾注了感情,笑鬧吵損,都是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