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這黑衣人氣急,斷喝一聲,心下的驚恐卻是多於憤怒。
這便是狗皇帝那傳聞中的夜雲天的麵首?!
傳言中,這個男人軟弱無比,毫無氣節,竟在完婚之夜被人劫回宮中做了男寵,連自己新娶的美嬌娘都保護不了,估摸著也是廢物一個。
此番,可是大相徑庭。
卻見夜宸卿淺笑道:“閣下可能輕些聲響?莫要擾了陛下休息。”
黑衣人冷哼一聲,雖是受製於人,眸中卻依舊是一片嘲諷,此時,在他眼中,這狗皇帝的麵首雖然武功不錯,可當真是奴顏婢膝,不知廉恥。
“小子,昔日裏我當你是無能,才會淪落至此!今日才知,身為男人,武藝如此,竟連自己的新婚妻子都不去保護,反而到這宮裏來給狗皇帝當麵首,可當真是可恨,可笑!”
刺客哈哈大笑,方才過招,哪怕是略通武藝之人,也應明了自己此局已輸,此番,他更是了無掛礙了。
“小子,你說,這般奴顏婢膝,棄節索歡,你同那些閹人,又有什麼區別?!”
夜宸卿聞言微微一愣,卻也不惱,隻是抬眸,淺淡地瞧了他一眼。
這黑衣人又抽回劍來,此番當真是孤注一擲了,抬劍便狠狠一劈,夜宸卿抬扇便擋,孰料這黑衣人竟是在半途手腕一轉,轉手向著夜宸卿身後的弋棲月狠狠刺了去,這白刃上倒映著寒光,氣勢讓人為之一凜。
夜宸卿一愣,趕忙手臂一掠,抬扇遮護陛下,他手腕微翻,卻隻覺手臂上驟然一痛,再回過頭來,鮮血已經順著手臂流了下來。
點點血紅,在一瞬間暈染了他潔白的衣衫,甚是紮眼。
夜宸卿微微一怔,此番確是自己輕了敵,太過大意了,垂眸看著,這衣袖已然被長劍劃破了,而手臂上也落了一處劍傷,鮮血淋漓,也是有些痛的,不過好在並未傷及要害。
他顰了顰眉,卻隻是輕輕撫弄了一下,隨即又是毫不在意一般地立在那裏,仿佛這手臂之上並非是他自己的皮肉。
黑衣人的劍被他攔回,一愣,也是不免垂眼瞧了瞧他的手,卻忽而見到他手腕上,一出印記在血光中若隱若現,猛地蹙眉,麵上的表情在這須臾之間,竟由困惑轉為了驚異,隨即,又由驚異轉為了震恐。
心下似是恍然,這公子為何能以這區區一個薄脆的扇子,擋住這鋒利的寒劍。
“你……你是,夜雲天的……”他囁嚅這,麵色竟在一瞬間略微發黑。
夜宸卿聞言,眸光竟在這一瞬間凜冽起來,寒光一閃,仿佛地獄修羅,絲毫沒有昔日裏那謫仙一般的佳公子的模樣。
他又豈會容許這黑衣人將話語說全?!
隻見他的廣袖驟然一揚,倏忽間,那折扇已然展開,又是‘噠’的一聲輕響,不再有其他,轉瞬間,他又將折扇攏回胸前,輕輕扇動著,眸光如淵,冷眼看著這黑衣人一聲不吭,軟綿綿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