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024 試探(1 / 1)

夜宸卿頷首,又道:“小傷而已,怎能勞煩陛下親為。”說著,便要抽出手臂來。

弋棲月卻是揚唇,依舊是伸手執著他的手臂,道:“昨日也是苦了你了,今早朕才知道有刺客闖宮的事,這傷口,是為著朕落下的,委屈你了。”

夜宸卿聞言,微微一怔,眸中閃過幾許恍惚,卻又在那須臾之間蕩漾開來,那鳳目之中,又是一波似水的溫柔,薄唇輕啟:“陛下無礙便好。”

弋棲月笑笑,不緊不慢地替他包紮著傷口,終於束了繃帶的末尾,探出指尖去,輕輕撫摸著他那纏著繃帶的手臂:“朕瞧著這疤痕這般長,如今可還痛?”

她想著,若是此間有鬼,這夜宸卿必然會想著要盡快將手臂攏起來,不讓她瞧見。

誰知,夜宸卿卻任憑她輕觸他的手臂,勾唇:“不痛了,謝陛下惦念。”

“傷至這般,還說不痛。”

弋棲月撫摸著他的手臂,語氣中,似是有幾分嗔怪,又道:“朕已安排庸和去取了些西南部的靈藥來,約摸一會兒便能送來,你且好好休養,既是傷了右臂,這些日子,也注意著,少去碰那筆墨了。”

她閉口不談昨日之事,似是對他的身手毫不知情,隻當一切已是既定。

夜宸卿聽她如此說,乖順地點頭,道:“陛下掛心了。”

弋棲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如今的他,當真是溫柔順從得如同那山澗的溪流,彎彎繞繞,似是從不會去忤逆她的心意。

可是,宸卿,你可知,這溪流,哪怕在這山澗裏幾彎幾繞,在那溪石上逗留,順著這山澗的地勢高低,可終有一日,也是要離開這山澗去,朝向自己的遠方。

宸卿,你這泓溪水,又是向著哪方的汪`洋?

見他說得這般自然,應對自如,弋棲月已然明白,想探明他的目的,已然是無望。

終於抬了手,起身道:“湛玖說,按你的意思,這刺客是葬月之人,朕是信的,不過沒有證據,也動不得手,如今寺裏還得不到證據,朕也隻能先去看著了,你好生休息,待到晌午,朕再來瞧你。”

說罷,弋棲月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行禮了,又看他一眼,吩咐下人們好生照料,這才啟步離開。

夜宸卿看著她離開,垂眸又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繃帶,唇角微微一挑,又不著痕跡地掩了去,陛下,若是對臣下這般心心念念,那右手手腕上,又何必執意帶著那個人贈予的木鐲?

縱使,那木鐲恰好遮擋了,那尾黑龍紋樣的胎記……

可是,一個人的心裏,終究也隻能完完整整地裝下一個人,再容不得其他。

又過了些日子,夏日方至。

京城外的郊野裏,正是晌午,太陽在空中耀著,日頭明豔得緊,四下蓊鬱的綠樹是一片喜人的野綠。

想來如今春寒已盡,天氣暖和了不少,四下裏漾起了一種盎然的春意,似是那東風入心。

若是細看來,倒也不難發現,這草木掩映下,遙遙地,有一間幾層的半舊的木屋,正是一家歇腳的客棧,下麵的鋪子乃是間供給酒菜的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