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棲月原本正瞧著那邊的一個抹桌子的丫鬟,經碧溪一說,回過神來,思付一二,道:“不必急,朕再去瞧瞧公子炙罷。”
碧溪愣了下,卻也道:“是。”
趕忙喚了人來,招呼著備好轎子,弋棲月卻擺了擺手,道:“晚風也是涼爽,朕溜達著便好。”
說著,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大殿的門口。
碧溪歎口氣,陛下如今倒還是小時候的性子,有主意得緊,卻也隨性。
一旁的湛玖見陛下走了出去,也匆忙跟上前去,碧溪見狀,趕忙從一旁的下等丫鬟手裏取了件袍子來,上前輕輕抻了一下他寬廣的袖口,輕聲道:“湛哥兒,外麵風是不小的,陛下若是在裏麵呆得久了,你在屋外候著,怕是要受了涼,且帶上這袍子去罷。”
湛玖本是匆忙跟著陛下,經她這一拽,也不得不停了步子,回頭瞧了一眼,卻見碧溪一臉認真,也是不免失笑,他本是習武出身,又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如今又在入夏的時候,在這夜裏待上些時候,自然是無礙的。
便匆忙道:“碧璽姑姑有心了,不過湛玖糙得很,不顧及那夜風,好意心領了,在此謝過。”
說罷,又轉了身,發足跟了上去。
碧溪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卻是齊整地又收好了這袍子,喚著一旁的丫鬟隨她回去收拾打點了。
再說弋棲月,步子極快,一路向西,一會子,便到了流蕭閣。
一旁的侍衛兢兢業業地守衛著,見了她,匆忙要行禮通報。
弋棲月抬手免了他行禮,瞧著仆從們進去告知了百裏炙,也信步向著閣內走去。
卻見一個身形高挑的公子,一襲紅衣,麵龐含笑,美目流波,迎了出來,正是百裏炙。
“臣下百裏炙見過陛下。”說著,便要行禮。
弋棲月一笑,伸手虛執了他的手臂,示意無需行禮,笑道:“朕想著今日你母國的人便要走了,怕你戀家,便來瞧瞧,看你這精神氣兒,倒也放心了。”
百裏炙聞言,眸光閃了閃,揚唇笑道:“多謝陛下掛念,外麵天涼,請快快進屋去罷。”
弋棲月便道:“炙有心了。”同他一同向屋裏走去。
百裏炙瞧著身邊女皇陛下的笑顏,心下也是有些疑惑,以他之見,女皇陛下對他,應當隻是應付了事,今日為何卻這般溫柔?
忽道:“陛下,臣下這便去備些茶點來。”
弋棲月聽他這般說,本想說著讓下人們去便好,可又一想,這是她弋棲月的後宮,諒他也做不了什麼手腳,何況世人都盛讚那西部的茶點,說是口味甚佳,今日若是能嚐一嚐新鮮的,也是不錯。
念及此,倒也安安穩穩地拂袖坐在桌案旁,把玩著那腕上的木鐲,靜靜等著。
一會子,便見著百裏炙帶著幾位仆從,拿了茶點和茶具上來,百裏炙依舊是一襲紅衣,淺笑盈盈間,她卻瞧不清他的情感。
“陛下今晚飲了不少酒,飯食倒是沒怎麼動,如今,臣下雖是技拙,但也盼著陛下嚐嚐,莫要委屈著身子。”百裏炙行了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