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棲月聞言,心下暗驚他竟是這般細心,見他已然倒好了茶呈了上來,倒也微微一笑,抬手接過:“炙當真是有心了。”
卻是不急著飲那茶水,而是在手中把玩著杯盞,晃了晃,定了定神,方才緩緩地呷了一口。
抿了兩口,擱了杯子,笑道:“炙怎還站著,忙了半天,且坐下歇息著。”
說著,揚手向一旁的座位示意,百裏炙見狀笑道:“謝陛下。”便也順從地坐下。
弋棲月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子,心下又是暗探他真真是個尤物,卻是扭過頭來,取了一塊茶點,放入口中細嚼慢咽。
這茶點入口微涼,卻是綿軟而又醇香,帶著絲絲的甜意,又是恰恰不發膩的,細品來,滋味更是讓人流連。
弋棲月細細嚐著,心下也不免驚異於這等手藝,這等廚藝,怕是連禦膳房的大師傅,都要自愧不如的。
吃了這一塊,又取了那一塊,一會子,似是意識到自己吃得多了些,弋棲月笑笑,道:“朕竟是吃得忘了饑飽,也怪這茶點太過香甜了,炙,可是你親自做的?”
百裏炙聞言笑道:“正是,陛下若是喜歡,臣下便日日為陛下做來。”
弋棲月一笑,從一旁的臥雪手裏取了帕子來,細細擦著手,又揚手令眾人退下,笑道:“傳言倒是當真不錯,炙真真是個絕世的公子,名不虛傳,可是朕想不明了,炙身為西宛三皇子,難不成,自幼不習武功,偏學著廚藝?”
百裏炙一愣,道:“臣的廚藝乃是母妃所教,自幼,也是習那些兵法武功的。”
弋棲月垂下頭來,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哦?不知身手如何?”
百裏炙聽她這一說,驟然一愣,半晌,忽然揚唇笑道:“炙自以為還是盡力學了,可惜自幼在深宮,是優是劣說不來,算是……簡單會些罷。”
弋棲月聞言,也是揚起唇角,卻驟然間立起身來,淩厲地出手,一把扼住了一旁百裏炙的下巴,一對眸子裏暗淵潛湧:
“可朕瞧著公子這手上的繭子,想必公子不僅僅是會些武功,還是一等一的善劍之人。”
百裏炙卻笑得不緊不慢:“善劍談不上,略懂一二,歡喜罷了。”
弋棲月冷哼一聲,騰出另一隻手,驟然一揮,轉眼間,手中赫然出現了那日的熒綠色的吊墜,她的手指細白,略顯慵懶地晃動著這吊墜,一側的嘴角微揚:“那這吊墜,公子又作何解釋?”
百裏炙見狀,眸光驟然一閃,隨即,那鳳眸中竟是一番風雲暗湧,在一瞬間,他的麵上失卻了方才的順從和恭敬,竟是流露出些許戾氣來,仿佛在這短短的刹那,便揭下了披在狼身上的羊皮。
弋棲月心中也明白他武功了得,卻是揚唇一笑,帶三分邪氣:“哦?終於原形畢露了?”
百裏炙見她如此,心下也明白,今日女皇陛下定是有備而來,卻是一聲不吭,任由她捏著他的下巴,一對眸子裏閃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