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棲月和東國皇帝談話畢了,又同易無書交談幾句,便從碧溪手裏接了傘,沿著園子緩緩地溜達。
她是個懶惰的人,算計著,若是進了屋子,便不想再出來。
何況今日欲雨,屋中更悶。
因此,如今既然距離午膳還有一小會兒,不如先在外麵逛遊逛遊,賞玩景色,半個時辰之後再往回走。
——反正,今日宸卿也被他母親叫過去了,她即便是回去,也沒什麼趣味。
便一路搖搖晃晃地走著,誰知,半路,草木掩映,一眼看見前麵的身影。
弋棲月這次學聰明了,拐彎處先瞧人,想著如果再是許嫣之流,就趕快轉身走,免得惹一身晦氣。
而這次……
往這邊走的人是——乾妃。
宸卿的母親,也是今日將他叫走的人。
弋棲月心裏微詫,隨後卻是身形一閃藏到一棵樹後。
她對於這位夜氏夫人一向好奇……
因此,做些不合禮數的事,便也罷了。
“夫人執意要……讓主子離開北國的皇帝?”
跟在夜氏夫人身旁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侍從打扮。
話語間很是恭敬。
夜氏夫人顰眉,低聲道:
“因為不合適。”
中年男子笑了笑:
“在下說句不當說的……夫人此言,隻怕是武斷了些。”
“依在下的意思,昨日瞧見宴席上他二人的樣子,很是合適的。”
夜氏夫人沒有說話,那中年男子繼續道:
“隻盼夫人莫要隻念著當年的事,也不要單單聽信許姑娘的話。”
夜淥哼笑一聲:
“當年的事不合禮數,可老身也不至於心思狹小到這地步。”
“至於許嫣……老身何時隻聽信她的話?”
“她以為老身瞧不出她那點小心思,哼。”
中年男子一愣,夜淥卻繼續道:
“她對宸卿的心思,老身一直都知曉。”
“當初怕宸卿沒個分寸,也想看著他些,才縱容這丫頭,讓她嫁給自己的主子。”
“隻是,這丫頭,越來越看不清自己了。”
“她以為她是誰?”
“哪怕老身護著她,她也隻是個奴才,不是主子。”
“老身讓她嫁給宸卿,她能嫁過去,是她的福氣,嫁不過去,是她沒這個命,我家宸卿是一等一的好兒郎,心儀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他不該著娶她,她嫁不了,也不應有什麼怨氣。”
“至於後來,這丫頭估計是昏了頭,竟然敢主動打宸卿的主意,哼,愚蠢。”
中年男子鎖了眉頭:
“可是據在下所知……夫人昨日還是護著許嫣。”
夜淥笑:
“老身若是講,老身算計著,昨天的情況,沒準全全是許嫣設計的,你可是相信?”
中年男子凝眉。
夜淥繼續道:
“可不過……究竟是為何並不重要。”
“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許嫣再不堪,做法再不對、再離譜,她也是老身手下的人。”
“何況對方是北國皇帝。”
中年男子沉了一口氣,無奈地笑道:
“夫人為何總是對北國女帝有如此見解。”
“我看著,主子喜歡她,她也喜歡主子。”
夜淥笑:
“口頭的喜歡有什麼用,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