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都不想著來瞧朕……”
“也便罷了,竟是連封信都不給朕寫。”
“想給你寫信,知道南邊軍情緊,朕又怕信件給人半路劫了,又不知道你具體在哪裏,便不能寫。”
“你倒是好,朕就在北宮裏,你確實半分都不理睬。”
懶洋洋地抱著麵前這廝的腰,弋棲月低低哼了幾聲,卻不睜眼。
隱隱約約,隻覺得這廝低頭下來,薄唇蹭著她的額頭。
“如今陛下同他合作,可是他和南國之間的關係卻不分明。”
“臣下擔心寫了信半路給人劫走了。”
“何況……陛下不是說。”
“臣下若真是好心,便將自己送過來?如今臣下可是完完整整地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聽到弋棲月耳朵裏,卻仿佛帶了溫度。
暖和和地又往他懷裏蹭了蹭,舒舒服服一窩。
歡喜的這廝有著寬闊的肩頭和結實暖和的胸膛,這當真是一件極為愉快的事情。
抱著蹭著窩著,都舒服得很。
女皇陛下如是想著,仿佛忘了——自己夏日裏曾經嫌熱,一不留神將她冬日的大暖爐踹出去的經曆。
而暖爐不記仇,手臂一摟,滿滿地抱著她。
“如今南邊怎麼樣了?”
“你便是有再大的能耐,等耶律澤回過神來,東國的兵力,也不足以和南國抗衡的。”
夜宸卿笑了笑:“這些日子忙著安頓夜氏,那邊依舊僵持著。”
“東皇和南皇之間不幹不淨的,前些日子我不得不選擇詐死,也是他二人合謀的結果。”
“如今,便是我死沒死,恐怕他們都下不了定論。”
弋棲月笑:“如此也好。”
“宸卿,既然他們不知道,你不妨就悄無聲息的,以後直接來北宮,也免得紛爭。”
孰知夜宸卿這廝愣了愣,卻是搖頭:
“陛下,如此,卻是行不通的。”
“臣下雖是夜氏之人,非是東國皇室,雖說以後終歸要回北宮,但是如今東皇垂垂老矣,東國後繼無人,這麼多年了,臣下不能瞧著東國陷入混亂,甚至讓東國百姓的性命,淪為南國刺向北國的刀槍。”
“陛下,臣下……”
弋棲月歎了口氣:“朕……不過是說說而已。”
說說而已。
卻是不忍心說出來,她這麼講,似是一句玩笑,實則是暗暗存了多少心思和不安。
“總歸你也是要回來的,朕也不至於急這一時。”
“既然如此,你這廝怕是今日便要走。”
夜宸卿修長的手摸著她微亂的發,聞言手一停,他卻是低低應了一聲。
是了。
弋棲月想著,也許如今自己應該感動,而絕不是埋怨或是不滿。
感動他如此奔忙掛牽,卻還要從東國來瞧她。
咬了咬牙,倒是直起身子來,大抵披了件袍子便翻過他去下了榻。
夜宸卿反手攔住她:“陛下,涼。”
弋棲月頭也不回,隻道:“朕去給你尋衣裳。”
卻是斷斷沒臉說出來,昨晚自己因為不想讓他跑了,迷迷糊糊地竟是將他衣裳扯了,丟出去老遠。
夜宸卿這邊拽著她的手臂,從一側拽來個毯子給她包上,他的手臂修長,便全全地拿著毯子將她裹住,霎時間弋棲月隻覺得暖和得緊。
弋棲月偏頭嗅了嗅這毯子上的蘇合香,隻覺得香氣滿滿地溢在心間。
直到她裹著個毯子披著件袍子回了榻上,手裏執著一套玄色的衣衫,擱下衣裳來,將長發淩亂未著半縷還半閉著鳳眼的這廝拽起來。
“喏,這件吧。”
夜宸卿點了點頭,伸手本想接過來。
孰知弋棲月不知從那裏變出個布帶來纏了他的眼。
“朕給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