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他哥哥辛銅,一進門劈頭蓋臉就問:
“嶽爺爺失蹤了!你小子知道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去嶽爺爺家裏沒看到你!”
“我知道,是我報告的區長。”辛鋅冷靜地回答道,已全然沒有剛才那被嚇到的魂不守舍,“我剛回來沒多久,區長讓我先回家的。你是看到區長手下貼的告示了吧?”
“是啊是啊,我在我師傅那裏聽到這事然後請了假跑出去看到了告示,說嶽立先老先生於昨日晚間到今天上午這段時間內離家不知所蹤。我就想起你今天不是去他那裏嗎,於是我先跑去了他家,沒看到有人,然後我就回來了,正好看到你在。怎麼樣?你上午見到他了嗎?”
“沒有,我上午沒去他家。”辛鋅如實回答道。
“沒去他家?那你去哪裏了?不會又去看海了吧?”辛銅瞪大眼睛問道。
“差不多,我是快中午時才去的嶽爺爺那,卻沒看到人,他院子裏和屋裏的情況都讓人感覺怪怪的,我猜他是失蹤了,就跑到區長那說了。”辛鋅接著回答道,他沒提起嶽明,因為他覺得哥哥知不知道這個並沒有太大關係。
“噢!是這樣啊!對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師傅該生氣了。”辛銅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噢對了,你要是在家裏閑得無聊那就幫我床上的那些衣服給洗了吧,別太擔心嶽爺爺,他隻不過暫時失蹤而已嘛,肯定會再次現身的。”
“噢,知道了。”辛鋅表麵上裝作很平靜,內心裏卻罵了哥哥好多遍,“懶鬼!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懶鬼哥哥?每次換下的髒衣服還都要我洗,自己就老是找理由推脫。”但哥哥當然是不知道他的腹誹的。不過既然是腹誹嘛,不當麵說出來,隻要當作對方在心裏讚頌自己就好了。
辛銅走了。然而他前腳剛走,後腳房裏又進來個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嶽立先的侄孫子嶽明。
“誒?你來我家幹什麼?”辛鋅有點意外。
“我來是告訴你一點情況。”嶽明拖長呼吸節奏,“剛才我們家族成員分成幾組去了很多叔爺爺經常去的地方找,但都沒發現他在。現在我那些家長們還在繼續打聽,我就先過來通知你一下。”
“你專門過來就是專門告訴我你們還沒找到?”辛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我來不止這件事。”嶽明幹咳了兩聲接著說道,“我的弓箭……該還我了吧?你帶回家了嗎?現在在哪裏?”
“合著你過來就是為了要回你的弓箭啊。”辛鋅笑道,“我在山上跟你說等到了嶽爺爺家裏就還你武器。不過剛才我們都太震驚了以至於誰都沒有想起這麼件小事。我沒把它們帶回家,怕碰到父母問起反而難道解釋清楚,就把它們掛在嶽爺爺家東邊第三棵樹的樹枝上了。”
“哎呀!你不早說,我剛才也再去了叔爺爺家,以為你或許會放在房間裏頭呢,沒有注意屋外邊那些樹!”嶽明搓了搓手,有點焦急。
“你也沒早問呐。好了現在趕緊去吧,對了,正好你過來一趟,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辛鋅再次問道,“你叔叔嶽冬生當年出海的真相,你們家族裏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額……我沒告訴其他人,但我不知道叔爺爺告沒告訴別人。”嶽明對此不置可否。
“好吧,我知道了。”辛鋅點了點頭,然後送嶽明離開。
當天晚上,辛鋅的父母回來時也問了和他哥哥同樣的問題,辛鋅回答他們和回答哥哥一樣。父母也就沒再多問,隻是討論了一些對嶽立先老先生失蹤一事的看法,其中不乏各種陰謀論。辛鋅感覺他們倆說的話看似有道理實際上都是在瞎掰。吃完晚飯後,辛鋅早早地就爬上了床鋪,開始回憶今天這不尋常的一天。
先是一大早他就全副武裝跑去了後山;上山後先是解決了一個黃蜂窩,吃到了美味的蜂蜜魚幹;接著又幫助一隻雛鳥返回巢穴,收獲了一隻大鳥對他的特殊“友誼”;然後是與跟蹤者嶽明的鬥智鬥勇,並成功反製,獲悉部分當年嶽冬生出海的真相;再之後他和嶽明下山去到嶽立先家,發現老人家失蹤,他派嶽明回家搬親戚救兵,他自己去找區長;最後他回了自己家,哥哥辛銅臨時回了趟家詢問他情況,嶽明帶來一個沒用的消息順便討要其被收繳的武器,晚上父母又問了一次。
辛鋅現在毫無睡意,他知道區長手下的人已經把尋人告示貼滿了整個亞斯東南區,說不定明天還能聯係上另外幾個方位區的同胞幫忙留意。客觀地說,隻要嶽立先老先生還在亞斯範圍內,找到他應該不成問題。再說他一個90歲的老人家,如果是自己藏起來能藏到哪裏去?不過如果是有人幫他藏匿就另當別論了,而要是他並非自願躲藏那問題就更嚴重了。辛鋅不願去想象那些可能會發生的嚴重後果,他拚命地去想一些別的事——他首先就想到了夢裏麵那艘海船。
果不其然,他當晚做夢又夢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