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當即將門口讓出一條路來,嶽明和辛鋅順勢跑了進去。
在剛進門的一瞬間,辛鋅一眼就瞧見了床鋪上正躺著一個人,那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嶽立先爺爺!他顧不上再去看床邊或站或坐的幾個人,徑直衝到嶽爺爺麵前,握住他的手喊道:“嶽爺爺!我是小鋅啊!您可回來了!這一個晝夜可把我給急壞了!”說著他甚至有點熱淚盈眶。
嶽立先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一時間沒有說話,但被他握著的那隻手稍稍緊了緊,表示欣慰。
這時旁邊一人開口了,辛鋅這才注意到區長也在這兒,隻聽區長說道:
“嶽翁,您看,辛鋅給您叫過來了,您有什麼事盡管說吧。”
旁邊幾個人也點點頭附和,其中一個高瘦中年人俯下身子,像是要聽嶽老先生說什麼。辛鋅隻覺得這人有點眼熟,而其他幾個他都不認識,這時嶽明在他耳邊悄悄介紹著,他這才知道:
年紀看上去六七十歲、滄桑滿麵的那位是嶽明的父親,也就是嶽立先的侄兒;旁邊那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精明強悍的中年人是嶽明的大哥,也就是嶽立先的大侄孫;而那個高高瘦瘦的、一臉書卷氣的此刻正俯下身側耳傾聽是區長的私人大夫,特意叫過來給嶽立先檢查身體的。
嶽明趁此機會順便告訴他說,嶽立先老先生被鄰居發現自己慢悠悠地走回家裏,那人立刻報告了區長。區長還有嶽家人趕到時,他們見到嶽老先生正魂不守舍地躺在自己床上。區長立刻差人叫來自己大夫。大夫一番檢查說嶽老先生身體沒有什麼明顯問題,隻是受到了驚嚇並且過度勞累,並無大礙,多休養幾天就好了。區長想要詢問他失蹤的原因和全過程以及之後發生了什麼時,嶽老先生隻是說讓他們幫忙把小辛鋅先找過來。於是就有了剛才嶽明緊趕慢趕地跑辛鋅家要他立馬一塊走那一幕。
嶽明大致和辛鋅交了個底後,私人大夫也將頭抬起來了。剛才嶽立先老先生在他耳邊說話說得特別慢,他聽了好一會兒才聽完整。他輪番掃視了大家一眼,然後緩緩告訴大家:“嶽立先老先生他告訴我說,我們這幾個人裏,隻有區長您、嶽風平老先生(嶽立先的侄兒)……還有辛鋅小哥三個人在,他才能說。”
聽到這話的屋子裏其他人均麵麵相覷,尤其是辛鋅,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私人大夫在專職於區長之前還是個大眾郎中,經常聽到病人說這種類似要透露秘密的話,他早就見慣不怪了,而且他是第一個聽到的,他尊重病人的要求並十分理解。於是他不等區長說話,很幹脆地就招呼著嶽明和他的大哥一並走出去。嶽明還有點難以置信,一直回頭張望著,但主要望的還是辛鋅那一臉懵懂的表情。他們走出去後,私人大夫還好意為他們掩上了房門。
區長和嶽風平都是中老年人,見過不少大風大浪,此刻即使不能立馬理解嶽立先老先生的用意,但也沒有想要立刻問出個情況。他們隻是帶著好奇的眼光瞧著辛鋅,並沒有特別驚訝。此刻隻有辛鋅一個人非常忍不住想要對話,他在三個年紀比他大好幾倍的老人麵前有點坐立難安。
區長這時眼神示意嶽風平,意思是讓他先說話。於是嶽風平湊上前去問道:“叔,他們都出去了,您有啥想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嶽立先緩緩地點了點頭,終於開口說道:“一言難盡啊,一言難盡,唉……”
區長聞言便問道:“嶽翁,既然您老不好直接說,不如我們慢慢問您,您細細地跟我們回答,好不好?”
“好……”嶽立先再次微微點了點頭,他的聲音不是很大,但目前室內比較安靜,還是能聽得清楚的。
然後區長和嶽風平開始相互客套,示意對方先開始問,幾番回合後,區長以嶽風平是嶽翁親侄兒而且比自己大十來歲為由讓對方先發問,嶽風平隻好答應。
辛鋅覺得有點尷尬,他剛才想著,要是這倆老人再互相打太極,他就率先問問題了,他都憋好久了。從進來那一刻直到現在,他有一堆問題想要問嶽爺爺,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剛才,嶽爺爺讓他和自己血親以及長官一塊留下,很明顯頗具深意。辛鋅雖然暫時不解其意,但發自內心非常感激。他恨不得什麼也不管直接就好好跟嶽爺爺開聊,但區長和嶽風平先生在這兒,還是別太性急為好。
眼下,嶽風平斟酌了一番,問出了他第一個問題。毫無疑問,這個問題很關鍵,區長和辛鋅都覺得問得十分到位。他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