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我們現在怎麼在往海邊去?”嶽立先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問題真多!”那個“白臉”再一次罵道,然後又被他的“紅臉”同伴打圓場:“啊,這個啊,老人家,我們啊,待會要離開海岸!”
“什麼!”嶽立先驚訝道,“你們是……”
“好啦好啦,老人家我們很快就到海岸了,喏,前麵就是了。”“紅臉”打斷他的問話後說道。
他們三人到了一處海岸,嶽立先注意到,此處便是他們平時慣常稱之為“礁石海岸”的地方,因礁石數量在附近最多而得名。他對此地印象尤為深刻,因為他昨天才來過這裏——那具漂上海岸的屍體正是在這裏被發現的!他剛才說“你們是……”就是想問他們是不是那具屍體的同伴。
“白臉”走到了一處礁石旁邊,去解開拴在礁石上的繩索。嶽立先這時看見了,那裏有個橢圓狀的東西浮在海麵上。“紅臉”領著他走過去時他看清楚了,那個橢圓物是空心有底的,看樣子還是木頭做的。他心裏頓時泛起一陣波瀾,想想亞斯在海麵上捕魚仍然用的是實心木頭綁在一起的木筏,他就覺得一種先天性的差距感油然而生。他頓時明白了,這種小木頭工具放大了就是那傳說中能漂浮在海上大木頭房子——船!
“紅臉”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在一旁介紹道:“這個是小船,從我們的大船上放下來的。”果然印證了嶽立先的猜想。
這時嶽立先被“紅臉”攙著踏上那隻小船,他頓時感到一陣搖晃,有點站立不穩,覺得快要跌倒海裏去一般。幸虧“紅臉”在一旁使勁地幫他扶穩。那“白臉”也踏上船了,手裏端著剛解下來的繩索。然後“紅臉”抓起船一側的兩根棍子,嶽立先注意到那兩跟根棍子的頂端還有短杠,下麵的部分浸在水裏,看樣子是扁平的。他想起他們自己撐木筏的那個工具還是一根長長的木棍,甚至隻是一根長樹枝,於是又開始感歎起來。“紅臉”笑了,說道:“老先生,這個東西叫‘槳’,用這個可以讓船動起來,而且非常省力。”
嶽立先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那個“白臉”坐在船的另一側,也不理他。他現在隻能憑借月光看到他們的小船離海岸越來越遠。
這是嶽立先第一次離開海邊,他以前甚至都沒坐在木筏上捕過魚,可以說從未在海麵上待過。現在待在這個“小船”上,讓他有一絲緊張感。而且現在離海岸越來越遠了,而且他們去的方向貌似還漫無邊際,他甚至覺得有點暈眩。他這時候想起了多年前他兒子嶽冬生,當年冬生出海時也像他這樣嗎?不過他好歹有兩個人陪著——或者說帶著更合適。不知道冬生一個人在海上時是不是會孤獨呢?
“我們……去哪兒啊……”嶽立先打了個寒顫,或許是晚上的海麵上涼風陣陣,或許是恐懼導致,總而言之現在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老先生啊!”這次終於是“紅臉”先說話了,因為“白臉”沒有理嶽立先,“紅臉”說道,“您別擔心!我們去的就是那個大船,暫時先看不到沒事,沒差多久了啊,很快您就看到啦!”說完他更加賣力地劃起槳來。
嶽立先“嗯嗯”了兩聲,然後將身體蜷縮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看見旁邊不遠處的“白臉”站起身,走到劃槳的“紅臉”麵前,和他交換了一下,“紅臉”撤了下來。
嶽立先竟然還有一絲高興,“紅臉”坐他身邊至少比不是惡語相向就是冷若冰霜的“白臉”好一點兒。雖然他知道這應該是裝模作樣,但還是有點慶幸。
“老先生啊!您可千萬別緊張!”“紅臉”主動搭話,然後還從船的一處掏出一個水壺友好地遞過來,“您渴了吧!這裏有水,您要是渴了就喝點吧!”
嶽立先本打算拒絕,但舔了舔嘴唇後還是決定不故作矜持了,伸手接過水壺,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對著水壺“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哎哎!咋喝我們這麼多水!”正在劃槳的“白臉”在那裏不滿道。
“誒~很快就到大船了,這麼一點水算什麼啊,在老人家麵前別這麼小氣嘛。”“紅臉”繼續打圓場,緊接著他突然兩眼放光地說道,“老人家您快看!我們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