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您說的沒錯。”嶽無忌在一旁點著頭，“您是怎麼知道的？我不記得我和父親有跟您提過啊？”
“噢這個啊，其實我也不清楚，隻是我看到這海麵上的風吹得這塊布都鼓起來了，想來是必須這麼做才能帶動船在海上漂吧。我就是隨便猜的。”嶽立先如是說。
“太爺爺您真棒！”嶽無忌開心地豎起了大拇指。嶽無敵也跟著點頭稱讚。
“那麼，我們接著走吧。曾祖父，您剛才說到了您環島行走，還有什麼發現沒？”嶽無敵接著之前的話問了起來。
“嗯，確實有，還不少嘞。”嶽立先回憶道，“老朽一開始覺得，海水包圍著我們亞斯，那亞斯是不是漂在海麵上的像木頭一樣呢？一般的木頭能漂浮在水麵上，但也能隨時被水流給衝走，甚至沒水流時也會自己浮著動來動去。我想的是，我們亞斯上有這麼多人，又建了那麼多木房子，而且還有山，應該是很重的。這麼重所以才使得亞斯不在海上漂來漂去。可後來我卻發現不是這樣的……”
“本來就不是這樣的……”嶽無敵插嘴道。
“大哥你別打岔，聽太爺爺說下去。”嶽無忌阻止道。
“沒關係。剛說到，後來啊，老朽發現並非如此。”嶽立先接著說，“這還要從一次漲潮說起。當時我在那片海岸看到波浪一片片地擊打著岸邊，聲勢浩大，席卷泥沙。我知道那裏要漲潮了，所以退到離原海岸線稍遠的地方。看著原本的海岸線被海浪覆蓋，我不禁生出了一個念頭——如果亞斯所有的海岸都被漲潮的海浪浸沒一部分而且長久不退，那麼那些之前的海岸地帶是不是就已經不算是我們亞斯的土地了？再進一點，如果那個海浪浸沒的距離再拉長點，那我們就少了很大一塊外圈土地了。然後如果潮水漲得再厲害一點，再厲害一點，那麼我們亞斯的低矮土地都會沒入海水之中，可能我們那幾座山會暫時沒事。不過我就想了，既然淹沒那也可以沒到頂吧，最終我們亞斯上的山可能也會到海裏麵去。接著我又反過來想，每次退潮多退一點，相當於我們從大海裏拿來了一些外圈土地，再多退一點，我們的外圈就更大了，再多退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我倒是也不知道海水有多深，我在海岸邊聽那些漁人說過，海水離岸邊越遠越深。如此的話，無垠的大海可能越遠越是個無底深淵。我就停止往下想了。總之啊，我們亞斯是天空下的土地，海裏麵也有水中的土地，而且在海平麵上和我們亞斯連在一起。亞斯肯定不是浮在海麵上的。”
嶽無敵見他曾祖父停了話頭，於是又問了一句：“既然您推測出亞斯島是海水裏的土地出了海平麵，那您就沒有想過，別處也有可能會有這樣的土地嗎？”
“這老朽倒的確沒想過。”嶽立先搖了搖頭，然後歎了一口氣，“唉，其實啊，老朽也隻能想到這個份上了，不會再想到海洋其他地方有別處。不過，老朽想不到，可其他人想得到啊，唉。”
“您是說，冬生祖父嗎？”嶽無敵問道。
嶽立先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但奇怪的是，他此時心裏麵浮現的一張臉突然就從自己兒子嶽冬生年輕的模樣轉變成了少年辛鋅。這個孩子的好奇心和探索欲絲毫不亞於當年的嶽冬生。他要是出海了，想必也會造就一個“深冬號”這樣的大船吧？噢，他那聰明勁可比嶽冬生要厲害啊。沒準船的數量會更大，沒準船的體積會更大，這些都說不定。眼下能確信的是，辛鋅肯定會對他經曆的這一切相當感興趣。
“外麵差不多了，船頭隻有一些裝貨的箱子，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進艙內吧。”嶽無敵說道。
“裝貨？什麼貨？”嶽立先卻突然問道。
“沒什麼，一些日常用品。”嶽無敵隨口答道。
嶽立先沒有再追問，因為嶽無忌在一旁悄悄地輕拍了他的手臂一下，他心領神會，隻待有機會避開大曾孫再單獨問小曾孫。
然後他就和小曾孫跟著大曾孫一起進了艙內。然而要說艙外沒什麼好看的，那艙內更是不經看了。倒是人挺多，都是在這船上做事的。有水手、舵手、廚師等等，不過這些僅僅是嶽無敵隨手介紹了的。嶽立先覺得船挺大，但剛才那些被介紹了的人其實不算多，他很不好琢磨。
眼看要到中午了，還不能確定大曾孫說送自己回去是真是假呢。
但嶽立先是個樂觀的人，他心裏清楚，不論接下來情況如何，他隻需坦然麵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