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郊某小區最高層住所。
“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於新潮麵對著對麵坐著的人明顯有些誠惶誠恐。
“沒見過沒關係,現在認識一下就好了。”那人眼鏡裏閃出熱切的光芒回應道,“我叫孫查理,是老鯊的弟子。”
“孫查理?”於新潮思索著腦海裏關於這個名字的印象,然後他貌似有點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老鯊的大徒弟吧?”
“不算是。”孫查理幹淨利落地搖了搖頭,“不過我是特遣隊長和江南分部部長的師兄倒是真的。”
“你是說潘隊長和白部長嗎?”於新潮頓時兩眼放光,“那你也肯定認識我們統帥,雖然他很年輕……”
“陳思昊。”孫查理淡定地把這個名字提了出來,隨後他緊盯著對方的眼睛,“真想不到你到現在還叫他統帥。據我所知,正是他當年讓你幾乎傾家蕩產吧?”
“這是說的哪裏話?”於新潮眉頭一皺,一臉的不高興,“這事都是‘斯蒂蘭特亞’那幫‘遷移派’幹的,與我們統帥無關。我還一直感謝他及時決斷,讓我僅僅是損失財產,而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你財產看上去也沒損失多少嘛。”孫查理抬起頭來四處打量了一番,“瞧你這房子,嘖嘖,比你當年住的那套還貴吧?”
“夜不黑補償了我一部分……”於新潮搓著手回答道,他感覺對麵這個人說起話來老是帶刺,讓他渾身不自在,但他之前早就聽王希羽司長吩咐過了,來的人他就這樣。自己隻能暫時忍一下對方這個習氣。
“補償……補償……”然而對方卻突然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眼裏都沒有聚焦,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回過神來,“夜不黑知道什麼樣的補償才能讓因為它而收到傷害的人滿意麼?對你來說足夠的財物就能讓你忘掉過往的傷痛,對我來說一個副部長職務就像是一塊嚼得幹巴巴的口香糖,食之無味……”
“棄之可惜?”於新潮接話道,隨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孫先生還是副部長?誒?可是我沒聽說江南分部有副部長啊……難道是最近新增的?好像也不對,你剛才說白無傷部長是你師弟,那為什麼你還隻是副部長?”
孫查理一臉凝重地不答反問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這麼堂而皇之地當麵問出來,你隻是接到了王希羽司長的電話,怎麼就能確定我就是他派過來和你接觸的特使?萬一我是假冒的呢?或者我突然就把你的話當把柄了呢?再或者我因為你這些話而突然發難把你的小命給取了呢?”
“噢……嗬嗬……”於新潮先是自顧自地幹笑了一聲,然後氣定神閑地看著孫查理說道,“王司長的確沒在電話裏說特使具體是誰,連姓名都沒說,但是他特意提到了來人是一個公子哥,說話的習氣很是特別……”
“你說這不是多此一舉麼?特意連名字都不提反倒提什麼習氣……王司長倒是和他老爺子越來越像了……”孫查理嗤笑了一聲,但其實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因此我絲毫用不著擔心來的人可能會是別人,再說了即使敵人來了,把我殺了也沒用,統帥已經回來了,他完全有能力領導我們‘守土派’共禦外敵。”於新潮語氣中信心十足。
“你們統帥他現在隻是一個平凡的年輕人,渾身上下連點武功都沒有,你就這麼信任他?”孫查理不禁多問了一句。
“對付我們的敵人靠的是對地球無限的忠誠,還有統帥他自己的頭腦。”於新潮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地說道。
“這我倒是信。”孫查理暗自笑了笑,心想自己完全沒必要憑空打擊眼前這個“守土地球”組織的臨時負責人,再說自己說的這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壓根不可能對對方起作用。
要知道在三年前,這個於新潮可是經曆了房子和車子接連被“斯蒂蘭特亞”的“遷移派”們給炸成齏粉。雖然對方不是直接衝著他來的,但整件事他無疑是最大的受害者。遇到這種情況他居然都不改其初衷,依舊以與“遷移派”作鬥爭為人生使命。
孫查理不禁暗自感慨,像這樣信念如此堅定,雖九死其尤未悔的人在當今可是不多見啊。陳思昊當年說要把“守土地球”組織並入夜不黑,這人也沒什麼意見,而且到現在他還稱呼陳思昊為“統帥”。不為別的,就衝此人這股如鋼般硬氣的忠誠,以後地球反內戰聯盟也絕對不能虧待了他。
“對了。”孫查理接過於新潮給他沏的茶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我這次來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確認你以前手下的那些人的下落。”
“好說好說。”於新潮點了點頭,隨後又指出道,“不過我們不說什麼‘手下手下’,大家都是平級。”
“那你又為什麼叫陳思昊‘統帥’?”孫查理笑眯眯地反問道。
“那不一樣,統帥是統帥。”於新潮連連擺手,隨後繼續說道,“你知道的,我們‘守土派’這些‘混血者’清一色的都是‘輕混血’,隻有統帥他一個人是‘重混血’,他是當之無愧的我們領袖。這是我們這個組織最早成立起來時就確立的信條,當時我們還和夜不黑中國區前司長老鯊有過一個約定,那就是一旦找尋到一個‘重混血’,那一刻起那人就已經是我們的統帥了。同時我們還希望老鯊能夠適當給他在夜不黑中國區謀一個不大不小的職務,隻是我們沒想到……”說到這裏他停頓了,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