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冶還從沒見過陶榮這幅寒若冰霜的樣子。
就算他小時候做了多少惡作劇,陶榮也是雲淡風輕的。甚至在林天冶誤會陶榮是私生子的時候,他也隻是皺皺眉頭。
然而這次卻不一樣,陶榮是真的生氣了。
對於他被罵欺侮師門這件事情,陶榮其實是不在意的,甚至覺得是自己罪有應得。
今天周凱旋來接陶榮說沈月歌在ae大樓等他的時候,他還有些奇怪,徐師叔怎麼讓這麼個小孩兒自個兒跑出來了?但在路上聽了車載廣播的采訪音頻後,陶榮臉也一點點沉了下來。以至於在公司等他的林天冶見到自己弟弟時也嚇了一跳。
“周哥,阿陶這是怎麼了?”林天冶小聲地問身邊的周凱旋。
周凱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啊!剛從許大爺那邊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想到這每日掛著笑的陶少爺嚴肅起來竟然如此嚇人。
“跪下!”
陶榮這句話擲地有聲,屋裏的人心中皆是一淩。所有人都失了言語,大氣都不敢出,空氣更是好似凝住。
沈月歌的眼裏馬上就盛滿了淚珠,卻還是委屈地依言跪下了。礙於師哥的威嚴,她也不敢哭出聲,隻得努力地忍耐。
林天冶見氣氛已經被逼到極點,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阿陶,幹什麼這麼大氣?你這嚇到孩子了。”
陶榮深吸一口氣,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背。”
沈月歌不敢看他,低著頭背起師訓:“敬……敬師長,謹愛人。事諸父,如事父。事諸兄,如事兄。不食苦,藝難成……”
“停。”陶榮打斷了她,沉聲問道:“同門操戈是誰教你的?!”
“師哥我沒有!我隻是看他們都在顛倒黑白,明明是師傅師兄他們對不起你!我替你不平!”沈月歌慌忙地解釋道,一張小臉上淚痕道道。
“我有要你替我不平了嗎!”陶榮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握著扇子狠狠地敲了兩下自己的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響。玉墜子一直晃啊晃,好似主人波濤洶湧的心情。
沈月歌咬著下唇不敢再反駁了。
“元慶班到底有沒有對不起過我,我自有判斷。但你師傅應該是從來沒有虧待過你!”陶榮沉聲說道,“更何況學藝哪有不挨打的?我教你,我也會打。拿這種事來汙蔑你師傅,忘恩負義!”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問這個啊!沈月歌在心裏想,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還有,你真的是在路邊裹油條的報紙上看到的消息嗎?徐師叔這麼疼你,什麼時候讓你自個兒出門買過早點?”陶榮質問道。
“是……是一個來園子裏的大哥哥告訴我的……他說師哥被欺負得很慘,讓我……讓我去幫幫師哥。”沈月歌小聲地回答,說到一半自己也覺出不對。沈月歌再怎麼早熟,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一片好心卻換得這般痛罵,她再也忍不住,哭著說道:“我……我是真的想幫師哥……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