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千刀不敢出聲,人廚子哀聲歎氣地走到了灶前,瞧了灶裏的火光發呆,陡地腳起處飛快伸到燃著柴火的灶膛兜底對那一大鍋的水連水帶鍋足有百來斤重直飛上半天足有六七丈,正對了商千刀的當頭壓砸而下。商千刀躲都不敢躲了,眼見就要給那穩得滴水不濺的大鍋砸死,司空城踏上前,雙掌一托一引一推,那鍋水移開了丈餘,嘩地大鐵鍋摔得稀爛和稀巴爛和稀巴的爛!
司空城道:“前輩息怒!”
人廚子歎息著:“罷了,罷了,老子這條命當真給你小畜牲害了!大老爺,有頭緒了麼?”
司空城正色道:“此事還在進行。”
人廚子向天歎了口氣:“我老人家當真是老了呀!”
那少年定了定神:“老爹,你老這樣年輕,怎會老呢!要不還是我出城去找那位鬼手判官罷!”
人廚子冷笑:“你小子,想要去找死自己滾!”雖是這麼說,卻又對肥羊道,“老二,你們兩個都去罷,老三一個人怕應付不來。”
那少年一呆:“唉,我的老爹呀,你怎的小覷了你的兒子令郎我的機變和武功呢,難道向衝天和那姓燕的就不做其他的事了,每天死盯了我?再不瞧大伯的麵子?”
人廚子隻是冷笑。
那少年眼珠子轉了幾轉:“我知道了,你那刀法想來是要教給大師兄了,二師哥呀,我們走罷!”
人廚子呆了一呆,罵道:“小王八蛋,你給老子胡說八道什麼?滾!”
那少年和肥羊相視一笑,同時轉過身子,齊地向了司空城躬身一揖,聲音齊整:“大老爺,小的這就出去了,小的兄弟告退了!”
這兩個人默契天成,動作齊整劃一,聲音也如一個人,隻瞧得司空城哭笑不得:“二位請罷!”
兩人又向人廚子作了個揖:“弟子出去了!”
“令郎我走了!”
人廚子大聲鬼叫:“滾你娘的蛋,哪那麼多的廢話!”跟了又道:“你們去北門外看看。”
司空城吃了一驚,卻忍住了沒有說話。
餘下幾個人也就沒事可做,叫人上了茶,司空城忽地問道:“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指教!”
人廚子氣又上來了:“什麼鳥事?快說!”
司空城並不在意:“下官不懂那花飛怎的會給葉獨行守墓?”
人廚子聽他問的是這個,眼睛亮了:“你問這個?這話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官老爺你沒別的事麼?”
司空城笑道:“正是閑來無事,也請前輩講些武林掌故長長見識。”
人廚子歎了口氣,道:“當年花飛那王八蛋他媽的就好那女的,其他的倒不怎麼壞。隻是他媽的你們的那些道學先生烏龜王八蛋孔什麼的老東西實在不是東西,他的學宗不是說了萬惡淫為首麼?那幫腐儒真他媽的不是人,喜歡小娘們算個啥嘛?那姓花的色鬼不過也隻是壞了幾百個姑娘而已,但是上自官府,下到江湖,沒有一個勢力不想殺了那色鬼,那一年金陵四傑在江陰踩上了他,想了法子拿住他,卻給葉獨行一個人闖到了宋家,要盧老大他們放了那色鬼,那盧老大也知道葉獨行是大俠客,本事也厲害,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救這人,咳!”
人廚子喝了一聲:“老子費勁說話不渴麼!倒茶!”他說了拿起茶杯就倒進了口裏,竟不顧那才倒上的茶水滾燙,瞧得一幹人吃驚又是好笑。
商千刀像是生瘡害病還遭瘟了一般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給人廚子倒了杯茶:“師父,你老人家請喝茶!”
人廚子瞪了他一眼,想要發作,卻忍住了,若是眼光可以殺人,隻怕商千刀給人他的眼睛殺成肉泥去喂了滿身都是狗毛的狗了,低下了頭喝了口茶:“這茶真他媽的不壞,官老爺,待得我回去,你給我個百八十斤茶葉好不好?”